【接著前往啪哩啪哩跟吸哈吸哈之國】
我曾為了探索拉麵的軌跡,和三名成員組成「突如其來中國麵類探索團」走遍中國大陸。後來為了探求咖哩之謎,又以同樣陣容去印度走透透。那都是好一段時間以前的事情了。我這陣子對於被視為香料界一方梟雄的辣椒之真相與謎團略感興趣,想要進行探索。 就如前面一一描述過的,認真想想,世上各種香辛料中,我最喜歡辣椒。而且對這辣味開始呈現某種中毒症狀。只要遇到需要辣椒的食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灑上一堆,讓自己吸哈吸哈化,體會無上的喜悅。 好幾個朋友有類似症狀。所以這次我們新組成「韓國辣椒吸哈吸哈探索團」,派出第一隊探索團前往最近的辣椒濃厚過激攝取激戰地——韓國。 說到探索團的成員,團長是《文藝POST》雜誌的阿部剛,其下團員有料理研究人林桑,也就是林政明;料理知識傾向者P高橋;死辣愛好家攝影師山本皓一;還有標榜嗜辣椒如命的笨蛋旅行作家SHIINA(椎名)。 P高橋跟山本皓一還有我三個人,都參加過前頭所說的中國拉麵探索團和印度咖哩調查團。我們這種無止境的發作性探索追求欲望,至今尚未呈現衰退跡象。 二月某日,我們一行人從成田機場直飛正值嚴寒的漢城(編按:二○○五年起,韓國政府以音譯統一為「首爾」。為求閱讀流暢,本書使用舊稱,特此說明)。眾成員中有韓國經驗的只有山本皓一。他因為攝影工作去過幾十次北朝鮮和韓國,以日本人來說,算是個資深的韓國通。 在金浦機場迎接我們的是申光秀先生,他是山本皓一的老朋友。 漢城人口一千一百萬;因為全國人口是四千七百萬,以規模來說,每四人就有一個住在漢城。之前猜想這裡跟東京應該沒太大差別,果然不出所料。人口眾多的漢城,夜晚比日本還有活力。 當天我們先進旅館,打算趁吃晚飯時順便探訪那充滿活力的街道深處。我們前往漢城最熱鬧的地區,明洞。在這裡,高級精品店跟各式餐館店店相連,是時尚與食物呈爆裂狀混雜的歡樂城。 聽著申先生清楚易懂的日文說明,五個歐吉桑成一列縱隊走在熱鬧的明洞街上東張西望。氣溫比東京低很多,聽申先生說大約是零下兩三度。整條街的商店裡頭燈火通明,各處傳來各種風格的漢城音樂。馬路正中央有一排路邊攤,川流不息的人在左右兩側的商店與路邊攤之間走動。 這種鬧市的景色在東京已經看不到了。喧囂像是整體一口氣爆發,很接近祭典廟會的感覺。路邊攤有路邊攤的作法,他們自顧自地大聲播放音樂,完全不輸給左右兩排的商店街。感覺人們像是在音樂與音樂的洪流中游泳般地移動著。 高級流行精品店跟以大眾料理為主的飲食店交錯排列也是很有趣的景象。兩者都是直接濃縮了人類的慾望,直接滿足人們想要打扮得好看、享受便宜又好吃的食物這兩大慾望。人類還有別的慾望——在這街道更深處也可以找到。 這裡的飲食店似乎大多提供韓國傳統固有料理,跟日本聚集了各自標榜法國菜、義大利菜、地中海料理、非洲菜、泰國菜、婆羅洲料理等世界各國餐廳的情況完全不同。聽申先生說,法國料理或義大利料理有是有,但只有高級飯店或大型高樓裡的少少幾間而已。 申先生跟我們解釋,最不合韓國人口味的三大料理第一是咖哩飯,再來是義大利麵,第三是牛排。在韓國,可以取代義大利麵的麵食種類多得不得了,況且咖哩的辣在這國家是無法跟辣椒相提並論的。而代替牛排的肉類料理,以燒肉為首,更是豐富。因此這三種食物在韓國無法風行的結論的確讓人大點其頭,很能接受。 吹著冰點以下的冷風,人們一刻不停地往前移動。申先生說,「在韓國每個人都很忙碌,很匆忙,討厭太悠閒。」 「對韓國人來說,『啪哩啪哩』是最有價值的了。在韓國,悠閒是『嗆恰尼』,『啪哩啪哩』的價值大概是『嗆恰尼』的一百倍吧。大都市特別『啪哩啪哩』。『啪哩啪哩啾誰唷』(請快一點)可以說是這國家的通關用語了。」 路上全是汽車優先。不管哪一輛車,看起來都是光憑自己高興任意駕駛。人們只要看到那些傲慢的自我本位車,就會被激發出比對方還強大的力量與決斷力,快速超前。雖然不像某些東南亞國家那樣老是聽到激昂的警笛聲此起彼落,但從四射噴發的「閃開閃開!該我在前頭的!混蛋!」的喧囂看來,韓國的交通狀況骨子裡也是很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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