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的孩子 我第一次聽說太空營的事情是在一九八七年夏末,一個令人汗流浹背的八月天,我正在清理教室,好為新學年做準備。當時我擔任特殊教育老師,主要職責是帶一個自主管理特教班,學生來自於密西根州激流市附近五個不同的學校。我們在林山北方中學上課,而我也兼任這所學校美式足球校隊的防守教練。 我承認自己在那段日子裡常常心神不定。我擔任特教老師已有十多年,逐漸無法忍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將工作帶回家的壓力。大家都知道教書雖然辛苦,但是個能獲得回報的工作,不過教導特殊兒童所要面對的挑戰卻格外艱鉅。如果你很在乎自己的工作,孩子便會進入你的生命,以你絕對想像不到的方式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結果你不只是他們的老師,還變成心理學家、社會工作者、醫生、養父母及朋友。你負責輔導的二十到二十五個孩子,分別代表了從學習障礙到社交或情緒缺陷等各種不同的情況,而你很快便了解到,你不可能解救所有的孩子。當然,你試圖解救每個孩子,但有些情況並非你所能掌控,老實說,有的孩子根本不甩你,也不希望你伸出援手。有的孩子情況好轉,有的孩子則每況愈下,實際情況就是如此。你接受現實,但不會因此就不再關心這些孩子。當你不再關懷時,那麼……就真的該轉換跑道了。 教書這麼多年後,我很清楚職業倦怠的徵兆——無精打采、開學前夕完全提不起勁,而且心不在焉。我已經三十五歲,對工作開始感覺疲乏,但我還不打算轉換跑道或是要求學校改派新職務——至少時候未到。我反而漫無目的地找找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或方法,可以重新喚起我最初投入這一行的熱情。 結果,由學者公司(Scholastic, Inc.)出版、並在全美各教室流通的《視野》(Scope)雜誌上有篇文章啟發了我,那篇文章是報導美國太空與火箭中心的一項活動,讓學生有機會到阿拉巴馬州亨茨維爾的美國陸軍紅石兵工廠(U.S. Army Redstone Arsenal)附近,在一個佔地四百五十畝的主題樂園、博物館兼教育中心裡,參加為期一週的密集課程。這群幾乎被貼上「資優」標籤的學生和將出太空梭任務的太空人一樣,接受各式各樣的訓練;一星期的訓練包括模擬任務,以及和其他同樣出色、而且野心勃勃的孩子競爭。當時究竟是什麼事情觸動我去閱讀這篇文章,我一時也說不上來,內容談的清一色都是有錢人家的聰明小孩——注定要進哈佛、耶魯和麻省理工學院等名校的資優生,而且我還認為:我們的孩子會很喜歡這個活動!或許這與自己童年時期醉心太空及科學的經驗有關,也可能是出於絕望,因此需要做一些根本不太可能實現的事,好讓我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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