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當然可以。見到爸爸我其實是很高興的,我想這樣可以彌補我們過去那段失散的歲月,尤其現在我可憐的媽媽已經過世了,可以和爸爸住在一起,當然很好。所以我在一間房間裡幫他鋪好床,煮一頓牛排馬鈴薯大餐給他吃--他簡直是狼吞虎嚥,吃完了還要。 「這差不多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從此他就住在那間房間,一切生活由我打理。我幫他做早餐,煮好午餐留在廚房,晚上再準備晚餐。我每天買一瓶啤酒給他喝,還幫他買了幾件新衣服,一雙好鞋子。而他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門外那張椅子上,告訴我接下來該幫他做什麼。」 「很多男人都這樣。」蘭馬翠姊插話。 樂樂•貝波琪點點頭說: 「但這個人特別嚴重。從那天進門來到現在,他沒有為我洗過一個杯子或盤子,而老是要幫他清潔善後讓我感到很厭煩。他還花了我很多錢買維他命丸和乾肉。 「我倒不是介意這個,而是不高興另一件事--我覺得他不是我爸爸。這我沒辦法證明,但我覺得這個人是個騙子,他大概聽到我爸爸生前提到我們家的狀況,所以跑來這裡行騙。我想這個人是在找個退休的窩,現在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地方,他一定樂歪了。」 蘭馬翠姊不勝驚訝的瞪著樂樂•貝波琪。她講的無疑就是真相。讓她驚訝的是,這男人竟然可以這麼無恥,這麼赤裸而徹底的無恥。這個人竟忍心欺騙這個快樂而願意伸出援手的人。這是詐欺!是行騙!簡直就是偷竊! 「你能幫我嗎?」樂樂•貝波琪問:「你能不能查出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爸爸?如果是的話,我會克盡女兒的本份,忍受下來。但如果不是的話,我就要請他搬走。」 蘭馬翠姊沒有猶豫。 「我會查出來,」她說:「可能要花一兩天時間,但是我會查出來!」 說的當然比做的容易。這個時代已可以採用驗血證明,但她想這個人恐怕不肯去驗。不行,她必須用個更巧妙的辦法,要確切無疑的查出他是真貨還是假冒的。她停下來思考。對了,聖經裡有個類似的故事啊……那,她想,所羅門王會怎麼做呢? 蘭馬翠姊從她朋友戈格薇修女那裡弄來一套護士服,這衣服她穿起來有點緊,尤其是手臂的地方。戈格薇雖然已經算是胖了,但還是比蘭馬翠姊略遜一籌。不管怎麼樣,一穿上護士服,前面再別上護士錶,一個瑪莉娜公主醫院護士的形象就幾可亂真了。這真是很好的偽裝,她想著,以後可要記得偶爾拿來利用利用。 她開著白色小廂型車往樂樂•貝波琪家走,想著非洲人支助親友的傳統其實會讓人變得無能。她認識的一個警官,一個人就支助了一位叔叔、兩位嬸嬸及一個遠房表兄弟。如果你信奉波札那的舊道德,你是不可以棄親友於不顧的,要不然人家就有得說了。但這也著實讓那些吹牛大王和寄生蟲可以輕易得逞。是他們毀掉了這個美德,她想,是他們給舊傳統背上壞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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