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波伽利家人來這裡朝聖,安德烈和神父一起走進小巖洞。出來之後,安德烈告訴朋友說,他沒有祈求聖母馬利亞恢復他的視力。「那你祈求什麼?」神父問他,安德烈回答說:「平安。」 愛蒂•波伽利相信聖母馬利亞那天的確賜給他兒子「平安」,她說:「而現在他給其他的人平安。」 安德烈雖然是個天主教徒,他述說他的信仰可能有更大的意義。「我思想上是個有信仰的人,」他說:「我從來就不相信巧合,我總是有個奇妙的信念,那就是整個世界是個有目共睹的智慧表徵,這是我的信仰。」 他參加望彌撒,而他新婚的家庭在其妻故鄉彭堤德拉(Pontedera)也參加一些教會活動,但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墨守成規的嚴謹天主教徒。「我的確是個有信仰的人,主要是因為在天主教家庭長大,但我確信自己不是個『好』天主教徒!」他說。 安德烈溫和而富思想的個性,與他長年居住的托斯卡尼地方性格很搭配;每當他出外旅行,即使家人和他一起,他都渴望早日回到拉史特沙,或是位於托斯卡尼海岸的家。因為他的成名是在人生後段時期,他並不懼怕成名會使自己墮落,或是動搖他從家人、靈性及與自然的關係中獲得的安詳本質。他的雙親不會誇耀自身的財富,安德烈承襲了這種對金錢的態度。「我在富裕家庭中長大,同時那也是有節制的家庭;我從來就沒缺過什麼東西,但我學習生活要有節制,」他說:「到了青少年期,我就知道自己是個非常幸運的人,擁有許多東西,包括愛情和健康,感謝神,我自認為是個幸福的人。」 每當安德烈從旅行、音樂會或錄音之後回到家裡,他喜歡在拉史特沙及拉耶堤哥安排寧靜的生活;他會去拉耶堤哥市中心廣場的一家小咖啡店,與弟弟阿爾伯特同席而坐,喝濃咖啡或下棋比賽;他也到熟悉的街道上散步,遇到老朋友就一起聊天。安德烈感覺到自己已融入這個地方和人群,他說:「我是他們中間的一份子,我盡力保存這些根──那是我出生地帶給我的世襲財產與人情。」 拉耶堤哥的歷史還包括另一位當地出身的名人吉羅•多佛司(Gillo Dorfles),這位畫家是義大利最有名的藝術家之一,目前在米蘭的布雷拉美術學院(Brera Academy of Fine Arts)教書,也是當地《晚報》(Corriere della Sera)的藝術評論家。拉耶堤哥兩位著名的傑出人物都是藝術家,這小社區的人們都以他倆為榮。 談到波伽利,市長史帝華諾•帕波立尼說:「目前有許多令人讚嘆的事情,即使每個人都相信安德烈的才華出眾──他現在的表現已夠令人瞠目驚異的了。而就他的才華來說,可能還要較長的時間來加以發揮;他還年輕,但也可以早日達成。這裡的人都仰慕他的歌聲,不只是仰慕他,也深深以他為榮;他是這裡出身的,在這塊土地上長大的,人們都因他的成功而高興。其實當安德烈回到拉耶堤哥,在廣場上可以來去自如,沒人會干擾他;他自己一個人喝咖啡,也沒人會打擾他。」 帕波立尼觀察到他這位朋友有點忸怩──由於自身的名氣且不願在城裡引起他人特別注意的緣故。「他現在有點害羞,」他繼續說:「他已經是非常有名的人物了。」不再只是個鄰居或朋友—安德烈已成為舉世聞名的藝術家,他屬於這整個世界,每位鄉民都對他另眼相看了。「安德烈五年前就離開了,他已不再存在於此,」帕波立尼說:「人們對他目前所做的事情都給予讚嘆與尊敬,我們對他的成功感到高興;他常常回來這裡,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心懷感激。」 他的感激有一部分是當地的佳餚,靠近歐齊亞堤哥(Orciatico)村的「拉滿吉亞多雅」(La Mangiatoia)餐廳已提供安德烈多年的當地名菜;餐廳老闆保羅和羅蕾雅•凡努奇(Paolo and Lorella Vannucci)夫婦說他「每道菜」都喜歡, 但他們想得起來的幾樣是:「潘沙內亞」(panzanella,那是用托斯卡尼碎麵包片、新鮮蔬菜及橄欖油做成的沙拉)、「初霸•迪•卡華洛」(zuppa di cavolo,甘藍菜濃湯)、「里噶堤諾•阿爾•佛諾」(rigatino al forno,一種燒烤麵)及「帕帕得爾•辛夏雷」(pappardelle cinghiale,野豬肉的料理)。安德烈的大姨子華妮雅•芊莎蒂(Vania Cenzatti)補充說,他有點狂熱地喜歡一道簡單的菜,那叫作「帕司達•阿爾•布羅」(pasta al burro,奶油拌麵)。當地特產之一的酒,安德烈雖然喜歡,但不放縱大飲。「歌唱家和運動選手一樣,必須嚴格遵照指定的菜單,」他說:「我成功的因素是,吃長麵條或義大利麵的時候絕不喝堅帝酒。」 和其他鄰近的鄉村一樣,歐齊亞堤哥漸漸成為托斯卡尼的農業或鄉村旅遊重鎮;與其在擠滿觀光客的喧嚷城市裡度過義大利假期,旅客們發現,不如在小鄉村或鄰近的農場租個房間或整棟房舍更有樂趣。托斯卡尼郊外農村社區的風景、寧靜休閒、美食佳餚、「堅帝」酒及友善民眾是家喻戶曉的,對工作過量或過度刺激的歐美人士來說,更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對安德烈而言,回到拉耶堤哥的家,也可以說是回到他經常騎馬的老地方。「在我住的家鄉村莊,我多少會劃定一個固定範圍,」安德烈說:「在這範圍裡面,我摸得一清二楚,每一個斜坡,每一條路,每一棵樹,對我而言都很熟悉。」 路奇亞諾•帕華洛帝是安德烈最有名氣的朋友,他也是鄉下人,他們一起分享騎馬的樂趣。帕華洛帝多年來沉迷於騎馬,後來在他家鄉莫德納建了一間純種馬的大馬廄,也舉辦「帕華洛帝國際馬展覽會」(Pavarotti International Horse Show),和音樂會同樣,每年舉辦一次。與安德烈一般地,路奇亞諾從孩童時期就喜愛馬。這位男高音在他的著作《帕華洛帝:我的世界》(Pavarotti: My World)中說:「我喜愛藝術與美麗,同時也喜愛運動,這些都從馬的身上獲得滿足;單單看著這些馬,我就樂趣無窮。對我來說,觀看壯麗的一匹馬跳過一個障礙物,內心就湧起一陣不可思議的美感。一匹好馬只要看前面就可量出距離,並想出如何應對的方法;這非常像一名男高音,他要知道接下來有高音符。我們要思考前面的狀況,自我量力,注意力集中在要跨越的障礙物上。」 安德烈承認:「我唯一縱容自己奢侈的是我的馬。」歌唱生涯需要長時間離開家鄉,他就在1990年後半期,賣掉所有的馬,但只留下一匹「吉石雷」(Gisele),因為他覺得無法一一給予應有的照顧。安德烈所學習的騎馬課程,都被活用在日常生活的每件事上。「第一個進入我生命的是音樂,」他說:「那是我的第一種藥物:生氣的時候讓我冷靜下來,讓我心平氣和。第二個是我對動物的情感,尤其是馬;我一想到騎那難以駕馭的馬就興奮不已,正像我要開始唱高難度的新歌曲一樣。在我成功背後的理由之一是『不屈不撓』,我一直持之以恆,從不接受失敗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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