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現象說明了美國城市近年新興的聚會方式:擁抱派對。聚會故意設計成不帶有性的意涵(雖然派對上有男有女),在「擁抱警衛」的值勤監視下,大家可以友善而不色情地穿著睡衣,享受彼此擁抱與觸摸的感覺。一位26歲的成員說:「這種派對是在替孤單的人復健」,在擁抱派對官方網站上(www.cuddleparty.com)陳述的成立宗旨中說道:「在現在的世界裡,大多數的人沒有機會和別人愉快地相互撫摸。」參加擁抱派對的大多是年輕、單身的人,就像網站裡提到的:「我們可以觸摸男女朋友或是另一半,可是那些單身的人怎麼辦?他們都被剝奪了和別人擁抱與親密接觸的機會。」 對Me世代而言,父母離婚為他們種下了親密關係不穩定的種子,在《百憂解國度》這本書裡,作者依麗莎白•溫左自我剖析她的青春期憂鬱症:父親很早就離開了她,母親含辛茹苦地將她扶養長大,治療師聽完溫左訴說自己的遭遇之後說「難怪你如此憂鬱!」可是溫左並不同意治療師的想法,她說:「治療師好像認定我的家庭是有問題的、非常特別的,但是實際上在我們這個年代,這根本不算什麼。」溫左說對了:幾乎一半以上Me世代的成員都經歷過父母離異的經驗,或者根本從未見過親生父親,離婚的確對孩子的憂鬱造成影響,讓他們經驗到更強烈的焦躁和憂鬱。除了統計數字以外,在《父母離婚後》(張老師文化出版)這本書中記載了各種離婚後果的真人真事,作者生動地寫出父母離婚後年輕人必須承受的痛苦、現實功利以及生活的不確定感。24歲的愛希麗曾在小學時參加了一個當時還沒有對外公開的「離婚子女團體」,在那裡,所有的小孩分享了父母離婚帶給他們的憤怒、傷心和混亂。 Me世代的愛情關係可能沒有比父母好到哪裡去。《慾望城市》中四個女主角面對的情形看起來好像有點極端,但那其實就是Me世代的寫照:有一個女孩經歷過幾次非常糟糕的約會,對方不是行徑怪異,就是讓她期待幻滅,就算兩個人後來順利在一起了,也總是沒辦法有長久穩定的確認感。約會、談戀愛成為一對、然後分手,這樣的模式從高中開始不斷循環,Me世代因此產生憂鬱與焦慮的情緒。20歲的瑪姬在17歲那年和男友分手,她有一年半的時間心裡不斷想著:「我真心愛他,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過這段痛苦和寂寞。」大學裡,很多人覺得自己的浪漫愛情就像是救生圈一樣,因為關係結束以後他們只會更加孤單。20歲的蕾絲麗一個月前和男朋友分手,她說:「除了學校和家裡,男朋友基本上就是我的全部,我現在覺得孤單、沮喪、憂鬱,我沒有朋友,以前的朋友都在不同的大學念書。」 這種情況非常恐怖,所以有些年輕人認為應該要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有一天我在一門討論文化差異的研究所課堂中很驚訝地發現,幾乎所有來自美國中部和中西部的學生都同意被別人安排婚姻,其中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女性甚至非常堅決,她們痛恨約會、單身獨居,非常渴望能夠安定下來!同班的男生也非常認同這樣的想法跟做法。或許由他人安排婚姻無法真正解決問題,但這群年輕人的聲音是有意義的,在他們的想法中可以發現,現今約會文化確實少了點什麼,百老匯音樂劇《可愛大道》裡的一首歌似乎唱出了一切:「尋找愛?這個活動幾乎等於浪費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