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小教徒」睡衣
莫里哀的喜劇中有一位可笑的女才子加多斯(Cathos)。「一想到自己要挨著一位赤裸的男人睡覺就受不了。」可見男士除非是假正經,對睡衣是無甚好感的。塔爾曼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位假正經的新娘,在新婚之夜,遲遲不願上床。女傭為她寬衣解帶時,她吵著非要讓新郎閃到一邊不可,這位正經八百的新娘,結婚三個星期後就懷了身孕。 在十八世紀,大概是為了這種扭捏作態的新婚夫婦才發明了令人絕倒的「夫妻睡衣」──直到二十世紀還有人穿。這種睡衣在私處的位置挖一個洞,以方便辦事。人們很想知道發明這款睡衣的「廉恥之父」到底是誰,可惜無從查考,姑且以「尼科梅德先生」(M. Nicomede)的模樣來想像,這是安納多爾•法朗士(Anatole France,1844-1924,法國文學家、藝術家、評論家)杜撰出來的「廉恥公司」負責人。在新娘的嫁妝中「有寬大、拖地的睡衣,睡衣上開一小洞,新婚夫婦從洞口合法地完成上帝之命,接宗傳代,繁衍生息。同時,為了在嚴肅中增加些情調,特別在洞口周圍飾以漂亮的花邊」。 法朗士在小說中所描繪的,完全與現實相符。約瑟夫•維雷(Joseph Vaylet)把這些睡衣保存在艾斯帕里昂博物館(Musee d’Espalion)中。睡衣上的「幸福之洞」裝飾著各種花邊,還繡有具高層次的哲學思想的「上帝所願……」字樣。另外,在胸部還挖了一個洞口,那是為了年輕的母親給孩子餵奶時不用解開衣服。而男人的「柵欄」前面有一「吊橋」,掛在肚臍上面,用一枚鈕扣釘牢,必要時可以解開,這樣夫妻要敦倫就不會礙手礙腳。樣式更有規範:洞口高十三釐米(相當於男人的手掌寬),這經常讓某些妻子感到失望而感歎:「柵欄門如此之多,難以見到裡面的動物。」女人在睡衣上也有花樣:當她們覺得身體不適,不能接待「小動物」時,就把束帶繫緊。 這款睡衣的老式名稱叫做「巴黎式開口睡衣」(chemise a ouverture parisienne),顧名思義,可知睡衣的起源。據說它在農村比在首都巴黎流行更久。有的稱為「天主教家庭睡衣」(chemise de la famille chretienne),有的稱為「生產小教徒的睡衣」(chemise a faire un chertien),都與教會有關,修道院在寄宿生的行李中都準備了這種睡衣。在十八世紀,在忌諱越來越多的學校中已開始使用這種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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