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布猩猩

在女兒毛毛一個多月大的時候，住在紐約上州的一個朋友因在加州找到了工作將閤家遷往西部。臨行前，他們讓我們幫著「清場」。他們有一個剛滿周歲的女兒，所以有許多玩具及其他嬰兒用品。因為要遠行，不便攜帶太多東西，因此把許多東西都留給了我們。那天我們滿載而歸，各種玩具、布娃娃、衣服等塞滿了整整一車。

在這一大堆東西中，有一隻布猩猩。第一次看見它時，差一點把它丟了，因為它長相醜陋，還怪異地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戴著一頂軍帽。我們一家人都覺得奇怪，為什麼這樣難看的玩偶居然會被買回家。由於不願辜負友人的一番心意，這只布猩猩就這樣倖存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等到毛毛七、八個月大的時候，她開始不可思議地迷上了這只布猩猩，每次喝奶時，一定要摟著它，才肯乖乖地喝完一瓶奶。晚上睡覺時，一定也要緊緊地抱著它才能安然入睡。半夜醒來如果看不見它，又勢必睡眼惺忪地翻被掀枕，折騰一番，直到找到後再度把它緊貼在胸前，方才繼續安眠。每次外出，更是少不了它的陪伴，連上飛機都得帶上它。

由於近三年來日以繼夜地得寵，這只布猩猩已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了。好幾次我們給女兒買了漂亮的娃娃、熊寶寶等，試圖取代那只破舊的布猩猩，但都以失敗告終，她對那些新的玩意兒只有幾分鐘的新鮮感，每當夜幕降臨該上床時，她照樣滿屋子地找那只獨一無二的布猩猩，時常找得把整個家都翻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最初覺得這只布猩猩是那麼地不堪入目，而由於女兒對它的情有獨鍾，我也不自覺地愛上了它。而今在我的眼裏，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玩偶，看見它就會想起親愛的女兒。我無法確切地解釋女兒對布猩猩如此地依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但我想，用一個最普通卻又最深奧的「愛」字來形容該不為過吧。

有時女兒偶爾不在家，我會情不自禁地抱起那個在她幼小的生命中佔有重要一席的小夥伴，彷彿緊抱著自己深愛著的女兒，心中不由漫溢著莫名的感動……我暗暗地祈禱，願與女兒投緣甚深的猩猩朋友「永遠安康」，以陪伴她今後生命中的一程又一程。

最新更新日期：90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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