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這正是人性美好之處。世間沒有任何標準可以評量任何人,除非你自願接受標籤,或替他人貼標籤。每個人都是生命的鬥士和品嚐者,生命的發展,端視你如何自我覺察和成長。──許添盛 (摘自身心靈健康的10堂必修課
 

 



老子不幹了──為自己而活

<話說韋小寶>

  因緣際會下,韋小寶當上了天地會青木堂堂主,又被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收作關門弟子。陳進南收韋小寶的目的,是希望他在皇帝身邊臥底,做一枚厲害的棋子。這是韋小寶知道也同意的。

  大家都曉得,韋小寶和康熙的感情非常好。他們不打不相識,自小打打鬧鬧而成為好友。韋小寶內心深處,其實是將康熙視為自己的親人,因為他並無兄弟姊妹。韋小寶心知康熙與天地會是絕對無法相容的,因為天地會的目的就是反清復明,而康熙身為皇上,當然必須剿滅逆賊。

  韋小寶是康熙最得力的部屬及最好的朋友,可以說是康熙這輩子唯一的摯友,但韋小寶又是陳近南的弟子,因此,韋小寶一直是「腳踏兩條船」的。韋小寶身為天地會青木堂堂主,得到許多尊敬及冒險機會,而身為康熙的得力助手,除了A了不少錢外,更是權勢薰天,且參與極多重大機密,替康熙尋獲父皇順治的行蹤,並達成許多歷史性的任務。奈何天地會和康熙是死對頭。最後,問題終於出現。

  天地會中有人洩密,將韋小寶是天地會堂主的事告知康熙。康熙沒處死他,卻要求他必須選邊站,下決心剿滅天地會。後來,陳近南被奸人害死,天地會部眾均以為是韋小寶下的手,雖然日後得以澄清,卻因韋小寶曾千方百計地救康熙,使他免遭天地會刺客刺殺,因此,天地會亦始終無法完全信任韋小寶,最後甚至要求他行刺康熙,帶領天地會反清復明。

  當康熙年少時,韋小寶可以整天與他說說笑笑、嘻嘻哈哈,少年君臣,膽大妄為、力擒鰲拜。當康熙年紀漸長、威嚴日甚,韋小寶一些胡說八道的話,便嚇得再也不敢出口。康熙希望他剿滅天地會,天地會卻希望他行刺皇上,他做不到,因為兩邊都是過命的交情,雙方都有情義。一邊是師父、兄弟,反清復明的民族大義;一邊又是位好皇帝,尤其當台灣發生天災人禍時,康熙竟流著淚想救百姓。韋小寶內心的衝突愈來愈大,真有說不出的痛苦!

  當康熙發現韋小寶被逼行刺他時,說道:「這些反賊逼你來害我,你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你跟我很講義氣,可是小桂子,你一生一世,就始終這樣腳踏兩條船嗎?」韋小寶心想:「他奶奶的,老子不幹了!什麼都不幹了!」當他心中一出現「老子不幹了」這五個字時,突然之間,感到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許醫師處方箋>

我是個沒有用的人?

  我先來分析韋小寶的心態。你看,如果他聽皇上的話剿滅天地會,他會成為皇上最寵愛的臣子,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而若聽天地會的話殺了皇上,又成了絕對的英雄好漢。但當他必須從中擇一時,他什麼都不要,只想做自己。

  此外,當韋小寶心中一出現「老子不幹了」的想法時,我認為,此時高貴、沒有框架的人性出現了,最後,韋小寶選擇雙方都不幫,因為他兩邊都不虧欠。他不覺得對不起康熙,因為他已替康熙做了許多事;他也不覺得對不起天地會,因為若不是有他,天地會早被剿滅了。他既沒做過危害天地會的事,當然也不願危害康熙。當他說「老子不幹了」時,心態是「無所求了,沒有壓力了」,這是韋小寶了不起的地方。

   好,讓我們來瞧瞧,這與憂鬱症患者有什麼關係。

「情緒」總是跟隨著「信念」

  憂鬱症患者內心常有巨大的衝突。好比在這個例子裡,韋小寶到底應該剿滅天地會,或是幫天地會殺了康熙呢?憂鬱症病人心裡的感受是,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心中充滿了矛盾與自責,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他們常常覺得,站爸爸那邊就會被媽媽責怪,站媽媽那邊卻又對不起爸爸,根本無處立足。憂鬱症患者總是認為,人己之間,不是你對我錯,就是我對你錯,他們多是和平主義者,不想得罪任何一方、造成衝突,因此,最後常傾向於自我責備,認為「都是我不好」。當他形成「都是我不好」的核心信念時,便落入「我是個沒有用的人,是個沒有價值的人」的負面思緒中。

  賽斯最主要思想為:「情緒」不會單獨且無緣無故地存在,它總是忠實地跟隨著「信念」。病人不會莫名奇妙地腦內血清素失去平衡、憑空得到憂鬱症,而病人的情緒,也絕對忠實地跟隨著他的信念。

  當我們追蹤個案憂鬱情緒的來源時,無論是進行個別或家族的心理治療,許多人都是根源於青少年時期的核心信念「我是個沒有用的人」,面對環境無能為力且身不由己。由於這個信念如此堅強,因此患者的人生往往是灰暗的,很容易成為環境的受害者。

  回到憂鬱症的核心信念:「都是我不好、我沒用,我是無力改變環境的。」這個信念吸引了許多負面情緒,難怪憂鬱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可是,此時我們如果沒能幫助病患處理核心信念,是無法真正幫助這個人的。這種核心信念會造成什麼結果呢?它會導致病人在憂鬱症嚴重時期出現「罪惡妄想」。

  有個門診個案,自從升上高中後,發現沒有思想、人生觀及背景相似的人可以談話,他與同學們處不好,卻不知道為何如此,後來,他認為一定是「自己不對」,以此解釋所有的不順心及不快樂。這樣根深蒂固的信念,甚至變成脫離現實的妄想:「都是我不好,所以他們上課聊天時,一定在說我的壞話。」或形成偏執信念:「一定是我不好,所以爸爸才會打媽媽。」這些常是憂鬱症相當頑固的症狀。

  憂鬱症病況最嚴重時,常產生幻聽症狀,幻聽為第二人稱,以直接責罵患者的形式出現。例如:「你這個沒用的笨蛋,為什麼不去死!」這種命令式幻聽常令患者無法忍受而自殺。但第二人稱責罵式的幻聽其來有自:因我不好,這個世界才不好──將一切過錯歸咎於自己。從前有位個案,認為他該為所有的不順利負責,完全扭曲了健康正常的人生觀。病患一面自覺必須為世上一切不幸負責任,一面又被教以他是無力的,既然無能為力,就根本無法突破困境,於是罪惡妄想、責罵式幻聽,甚至命令病人自殺的幻聽便會不斷出現。

  我們繼續分析此類憂鬱症患者,到底在兒童及青少年時期出現了什麼樣的問題?因為我治療過不少兒童及青少年的個案,發現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這樣的兒童對自己的雙親,有著未分化的、很深的愛。

並不需要為別人負責

  有些心理治療派別曾說,每個兒童都會以為自己是家庭的拯救者,都試圖藉著自己的出生及後天的努力,讓整個家庭走向正面的方向。但當兒童如此想時,便承擔了能力無法負荷的壓力。佛洛依德主張「伊底帕斯情結」,認為男孩在權力及性上想取代父親、佔有母親,這樣的想法是謬誤的。因為男孩其實更想證明父親是對的,或是希望達成父母親的期望,做父母親做不到的事,來證明父母是好的、不敗的。兒童常常不知不覺地成了父母未竟的人生期望的達成者,背負著極大的歷史性任務,要嘛是為這個家求取成功,要嘛是為這個家求取和諧。

  這樣的兒童逐漸成長後,也許發現一生「根本沒有真正為自己而活」,只因從小看了太多、聽了太多父母的辛勞付出、殷殷期盼及自我犧牲。因此,他的一生是在完成父母的期望、為父母而活,並非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悅,久而久之,終至罹患憂鬱症。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家庭或整個世界的拯救者,讓自己承擔了過度的壓力,偏偏內心又不認為自己真能辦到。這種人在兒童期的人格分化,並未與父母完全切斷,他沒有發現自己從未為己而活。

  有時候,我們治療這樣的病人,是要引發病人的退化性行為,以及內心根深柢固的偏執認知,藉由讓他明白過去的不幸及不愉快、父母失和或離婚,均非他的過錯;讓病患明瞭,他並不需要為別人負責,他存在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證明父母是對的,並取代他們的角色、達成他們未竟的人生目標,最後,讓病人回歸生命的主體性。當他明白:人只需為自己負責之後,自然能幫助別人。

  我們回到韋小寶。雖然韋小寶與康熙情同兄弟,但康熙要剿滅天地會,他可不幹;要他顧全與天地會眾人的情義,刺殺皇帝、當民族英雄,他也不幹。他是如此可愛地堅持了自己的個人性,而當他回到主體性時,他破除了任何罪惡感。就是那五個字「老子不幹了」,他卸下所有的執著。本來就沒欠任何人任何東西,當他以個人為單位行動時,他覺得非常輕鬆、自在,將之前所有的壓力完全拋下,也除卻了所有他原來就不該承擔的事物。

  這是所有憂鬱症病人可借鏡之處,多數憂鬱症患者,都將他人的事情當成自己的責任,根本未讓別人為他自己的人生負責,也沒有讓為己而活。如果我們能在潛意識層面,幫助憂鬱症病人解除這種從小到大的「拯救者情懷」,那麼,他以後的人生便可以快活得不得了。

最新更新日期:92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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