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主席於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在北京病死時,大陸上曾流傳一記幽默的評語,說:毛如死於一九五六年,他在歷史上的地位,應該是「中國的列寧」;如死於一九六六年,還不失為一個「中國的史達林」。不幸他死於一九七六年,那他就只是個「中國的毛澤東」了。
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
一部中國近現代史原只是一部近代中國社會轉型史,其全部過程大致需時二百年。在這長至兩百年的大船難中,那位葉赫那拉老太太和孫、袁、蔣、毛、鄧諸公,便是在我們這條破船上頤指氣使、發號施令的梢公和舵手。毛澤東在這次過峽航行中,操舵前後二十八年。
可是毛澤東縱在親毛派的群眾眼光裏,也不是個好舵手。他犯了麥克斯.韋伯所警告的「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之大忌。到死前數年,毛患白內障,已完全失明,他還要找個姪兒傳話,口授其「最高、最高、最高指示」,以保持他的「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領導權。
黨員四千萬的中國共產黨,為何不造反?
毛公一代豪傑也。年輕時詛咒獨夫昏君暴君豈不於我輩?何以年臻耄耋,卻幹出如此相反的結果?再者,豪傑如林、而擁眾四千萬的中國共產黨,何以能容忍像毛氏晚年那樣荒唐的領袖?有十億人民的偉大中國,為甚麼寧願餓死兩千五百萬,也不起來「造反」?
要解答這個問題,我們還得細讀中共黨史,和毛公的個人傳記,從微觀史學著手了。
(摘自《毛澤東專政始末1949-1976》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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