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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葉傳說筑波山傳說

  茨城縣有很多歷史人物傳說──日本武尊、平將門、源義家(鎌倉幕府開創者源賴朝的祖先)、親鸞、水戶黃門德川光圀……等等。傳說當然並非史實,但通常是當地居民對當代英雄事蹟或自然環境的心情投影。

  西曆七一七∼七二四年撰寫的《常陸國風土記》中,冒頭第一句是「常陸國司(縣長之意)解,申古老相傳舊聞事。」換句話說,以下的筑波山傳說誕生年代,其實比八世紀初更久。筑波山傳說原文如下:

  「古老曰,昔神祖尊,巡行諸神之處,到駿河國福慈岳,卒遇日暮,請欲遇宿。此時,福慈神答曰:新粟初嘗,家內諱忌,今日之間,冀許不堪。於是,神祖尊恨泣詈告曰,即汝親,何不欲宿,汝所居山,生涯之極,冬夏雪霜,冷寒重襲,人民不登,飲食勿奠者。

  更登筑波岳,亦請容止,此時,筑波神答曰:今夜雖新粟嘗,不敢不奉尊旨。爰設飲食,敬拜祈承,於是,神祖尊歡然諱曰:愛乎我胤,巍哉神宮,天地並齊,日月共同,人民集賀,飲食富豐,代代無絕,日日彌榮,千秋萬歲,遊樂不窮者。是以,福慈岳常雪不得登臨,其筑波岳,往集歌舞飲喫,至于今不絕也。」

  所謂「福慈岳」,就是富士山。

  根據現有史料,富士山最早噴火記錄是七八一年,直至一七○七年最後一次噴火,其間總計爆發十次(不包括小噴火或地動之類),富士五湖之一的山中湖誕生於九三七年,因此《常陸國風土記》中的「福慈岳」,周遭自然環境跟目前的富士山應該迥然不同。

  總之,我雖深信中文圈讀者看得懂上述日本古文,但我認為翻成白話文比較有庶民味:

  古早古早,眾神之母曾環遊全日本,去探看分散各地的兒女神。某天,她抵達靜岡縣時,湊巧太陽已下山,於是她打算到最疼愛的女兒神福慈家過夜。這女兒容貌在眾兒女中是最漂亮的一個。

  但這女兒生來任性妄為,從小只顧自己情緒,不理他人生死。見到母親不請自來,福慈很不高興,說:

  「目前正逢收穫祭儀式,必須絕食七天,也不能見任何人,所以即便是母親大人,也不能讓您在此過夜。」

  眾神之母吃了閉門羹,跌腳搥胸,嚎啕痛哭,破口大罵:

  「我是妳母親,妳竟膽敢這樣對待我?好,為了證明老母力量不減當年,老娘咒妳往後妳家都跟妳的心一樣,永遠槁木死灰。不僅冬天,連夏天也冰天雪地,草木不長,沒人願意來給妳獻酒獻膳。妳給老娘記住!」

  之後,眾神之母又到與富士山對望的茨城縣筑波山。筑波山是夫婦神,這對夫婦很親切,對疲憊不堪的老母說:

  「我們家也正逢收穫祭儀式,不過既是母親大人的要求,當然不能拒絕,請您想住幾天就住幾天,住到您膩了為止。」

  眾神之母聽後,歡天喜地,向夫婦神說:

  「既然你們這樣款待我,我也得禮尚往來。我祝福你們世世代代都歌舞昇平,燕舞鶯啼,鸞鳳和鳴,錦衣玉食。」

  因此,二十一世紀的今日,富士山五合以上依舊毫無草木,而筑波山不但有纜車、空中吊車、柏油路,山頂還有迴轉瞭望餐廳以及土產店。平安時代更是男女對唱戀歌的名勝。

  話又說回來,筑波山有男體山與女體山兩個山頭,男體山高八七一公尺,女體山高八七七公尺。簡單說來,是老婆比老公高。只是,我還是不知道,體貼孝順的筑波山夫婦,到底是眾神之母的女兒女婿?還是兒子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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