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五虎將與三智囊在玄德心中份量/無聲
(選自煮酒徵文 2000-11-01
05:03)
(一)
★★先論排名第二…傷透腦筋的張飛★★
劉備與關羽、張飛同為桃園結義拜把兄弟「先生與二人寢則同床」,其關係與份量自然不在其他將領與謀士之下,故關張兩人必名列一、二,而關羽又比張飛來得重,這絕不是因為「長幼有序」之故,實因張飛魯莽又較沉不住氣,屢屢讓他的兄長傷透腦筋之故…
☆傷腦筋之一…鞭督郵,導致他老哥丟官,真是傷腦筋…﹙「三國志」之『先主傳』,說怒鞭督郵的是劉備,而不是張飛,可能羅貫中先生覺得放在劉備身上不妥吧,可憐的張飛,替他老哥背黑鍋,這…也實在傷透腦筋…﹚
☆傷腦筋之二…劉備代陶謙為徐州牧時,袁術極為不滿,於建安元年,發兵攻打。劉備領兵迎擊,留張飛守下邳。袁、劉兩軍交戰,各有勝負,相持不下。「袁術與呂布書,勸令擊下邳,許助以軍糧。布大喜,引軍水路東下。」張飛到下邳後,與下邳相曹豹不和,在爭執中,魯莽又較沉不住氣殺了曹豹。曹豹為陶謙舊部,有一批部將在曹豹死後反叛,抗拒張飛,「堅營自守,使人招呂布」。呂布得人內應,「大破益德兵,獲備妻子軍資及部曲將吏士家口」。張飛大敗而逃,走歸劉備,使劉備失去後援而敗又走投無路,只得求和於呂布,真正大傷腦筋…
☆傷腦筋三…為兄報仇急躁,「臨發,其帳下降張達、范疆殺飛,持其首順流奔孫吳。」這真是晴天霹靂,不早也不晚,在臨出發時被幹掉,導致還沒出師就人頭落地,這不僅影響了征東的士氣,且亦影響了作戰「實力」,謂之「實力」實因當下確無可用之將,當時諸葛亮坐鎮成都,調發軍實,不能離開;魏延守漢中;趙雲鎮江州;法正病故;都無法派任同行,而此時征吳前方所用之人,如大督張南、將軍馮習、別督輔匡、趙融、廖淳、傅彤、杜路、劉寧、吳班等都是新人,對水軍陣式皆無有經歷的宿將,與孫吳諸將素質相差甚遠,若張飛不死,局面可能改觀。這下沒腦筋可傷了…
補註:當然張飛並非全然魯莽又較沉不住氣,從斷橋退曹兵、義釋嚴顏、智勝張邰﹙沒錯!就是後來在街亭大破馬謖,又害孔明自貶三級的那位﹚就可得知,張老弟智謀才略絕對不輸他那位關二哥,只是老弟弟常常「欠刺激」又「不按牌理出牌」罷了!
(二)
★★再論排名第一…付予大任的關羽★★
關羽能名列劉備心目中之榜首,除了張飛個性外,當然還有關羽本身的重義守信與謀略自信,劉備在在都覺得關羽比張飛能付予大任…
☆付予大任之一…赤壁之戰後,孫劉結盟已成鼎足之勢。劉備攻取江南諸郡,關羽功勞最多,拜為襄陽太守,加封為蕩寇將軍,駐防江北。真是付予大任…
☆付予大任之二…劉備入蜀,留關羽、諸葛亮等守荊州,以關羽為督。又是付予大任…
☆付予大任之三…劉備取益州,諸葛亮、張飛、趙雲等都被召入蜀,關羽獨當重任,而荊州位於長江中游,「被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地當要衝,為四戰之地。當年劉備訪諸葛亮於隆中,諸葛亮籌劃天下大勢,既向劉備指出:「欲圖王業,應先取得荊、益二州,然後內修政理,外結孫權,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將軍﹙劉備﹚身率益州之眾以出秦川」可見在劉備心目中「上將」之地位首推關羽,就連天下第一軍師,縱使認為關羽不妥也無法改變劉備命關羽之初衷,真是給他特大任…
補註:當然關羽事實證明並無劉備所認為這麼行,要不然關羽在建安二十四年八月自江陵發動北伐,與曹軍大戰於襄樊,而遭孫吳之呂蒙偷襲時,當關羽面對曹魏、孫吳兩大強敵,孤軍奮戰的危及關頭,這時劉備的戰事早已於同年五月結束,劉備留魏延鎮守漢中,自己回到成都去稱王。蜀漢有可用之將與可用之兵以馳援荊州,而劉備卻在成都按兵不動,坐視成敗,終於讓呂蒙順利襲取荊州成功。同年十月,關羽由樊成退軍途中遇伏被害,劉備若不是對關羽太有信心又怎會安坐成都而不理?也因這心中排名第一的份量與信心,害關羽駕鶴「西」歸,也讓他老哥堅持「東」征討回公道。
(三)
★★繼論排名第三…心腹顧問的法正★★
如果在生時於劉備心中地位旗鼓相當的話,通常比劉備早陣亡的總是比較吃香一點的,因為亡者已矣,總是令人懷念與不捨的,尤其當遇到重大困境時,那種恨不得亡者「再生」而為己用的悸慟,更會加深在玄德心中的地位,所以說,法正、龐統在劉備﹙章武三年卒﹚心中之排名皆在孔明﹙諸葛軍師我這樣講真是對不起您,但總不能昧著良心啊…﹚之前不無道理,再重申一次,這是「在生時於劉備心中地位旗鼓相當」的前提之下,要不然馬超哥﹙章武二年卒﹚在九泉之下恐怕抱不平了!
那麼祭日過得越多是不是越加令劉備懷念呢?這倒未必,要不然龐士元早超越法孝直了﹙喂喂喂!吾乃替先主而亡,豈會排於直後耶?…啊,竟為自己喊冤來了…﹚,雖然龐公對先主有「代死」之恩,與勸先主乘時進取益州以奠下根基之功,但總比不上法正佐先主定益州外,並勸先主乘曹操北還之際,進攻漢中,以為益州的屏障、北伐的基礎。畢竟論功行賞,「完功」一定比「勸功」及「助功」來的榮耀與激賞嘛!不信的話…請飄洋過海問一問「公牛隊」的隊友們就知道了。
這位法正「英才」雖能在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第三位,雖是跌破大家的眼鏡,但也付出了極高的代價…「早夭」,光榮一點叫「天妒」,普通一點叫「早逝」,難聽一點叫「煞到」,奉勸有心想學習「孝﹙直﹚法﹙正﹚」者,別忘了劇烈運動前的「熱身」﹙哈腰彎背﹚,否則一心求勝,目中無人,「法正英才」可是前車之鑑。
最後,由以下事件也能看出法正名列龍鳳兩智囊之前…
☆公元二○八年,曹超統一北方之後,立即親率三十萬大軍南下奪取荊州。這時劉表已死,次子劉琮為荊州牧,他被曹操的聲勢下破了膽,不戰而降。諸葛亮勸劉備立即占領荊州,除掉劉琮這個不孝之子。但劉備不從…
☆劉備從荊州撤走,百姓人眾已是十餘萬,輜重亦有數千輛,每日只能行走十多里。諸葛亮建議劉備:「應該急速去保江陵,今雖擁有人眾,但甲士少,一但曹操兵到,如何抗拒?」。但劉備不從…
☆荊州失守,關羽陣亡,一心舉兵奪回荊州,替關羽報仇。公元二二一年,秋七月,劉備不顧趙雲等眾臣﹙當然諸葛亮未明勸,但若勸的動早勸了﹚勸諫。劉備還是不從…﹙怪不得後來孔明還不勝惋惜地說:「法孝直若在,則能制主上,會不東行,就復東行,必不傾危矣。」﹚
☆龐統得到劉備重用後,既勸劉備趁曹操尚未及攻兩川之時,速定益州。統曰:「荊州荒殘,人物殫盡,東有孫吳,北有曹氏,難以得志。今益州國富民強,戶口百萬,四部兵馬所出,必具寶貨,吾求於外,今可權借以定大事。」。但劉備猶豫…﹙還是剛好益州牧劉璋派法正孟達前來才從之。又是法正!﹚
☆入川後,外托合好之名,內存圖謀之志,孤軍深入,萬一事敗,進退失據,有全軍覆沒的危險,這一點龐統是看得非常清楚的,同時也感到自己責任重大。所以他迫不及待,在劉備與劉璋會於涪上的時候,就請先主將劉璋扣留,則可不戰而定一州。但劉備不從…
☆建安十六年,劉璋得知曹操將伐漢中,討張魯,頓時驚恐萬分,六神無主。張松薦法正為使者迎接劉備入蜀伐張魯,奪取漢中,安定北方危局。於是法正銜命出行,與劉備相聚,並向劉備暗地獻策:「以將軍的英才,乘劉璋的懦弱無能,有益州肱股張松在內響應,爾後攻取益州,憑借天府之富饒險峻而成就大業,易如反掌。」劉備欣然從之…﹙後來,法正就成為劉備的「心腹顧問」,不離左右,是訓是資。這絕對比「軍師」來的親密﹚
☆劉備兵圍成都時,劉璋部下蜀郡太守許靖欲爬出城牆請降,此舉使劉備感到厭惡。在奪取益州後,劉備廣攬人才,辦官授職,皆處之顯位,盡其器能,卻獨獨不用許靖。法正遠見卓識,勸說劉備效法昔日燕王優待郭傀那樣,做個姿態給大家看,以表示對人才的厚愛,廣攬人心。劉備立即許之…
☆出定益州,群下勸劉備娶劉瑁之妻,以示團結東川集團。劉備嫌與劉瑁同族怕遭人異論。法正進言舉晉文公之例來做比較,這麼一說,劉備娶之…
★這就是除了結拜手足之外,排於首位的「劉備心腹」…法正
(四)
★★續論排名第四…又不甘心的龐統★★
★龐士元排在法孝直之後,在前一回已有詳細說明,就算龐公不甚服氣也沒法改變,至少在我的看法上是如此啦,當然若想找各位諸公評評理,喊喊冤,說不定還有平反的機會呦…不過君子有成人之美,聽說龐公天性喜好人倫,例如那些勤於尊侍奉養長者的人,總是對人稱讚論述,而且往往誇張地超說那些人本來的事蹟。曾有人對您這樣的行徑感到不解、疑惑加懷疑,您卻一臉正經﹙內心卻是喜吱吱的…終於吼哇等到了﹚地回答:「哎…時代變了,做善事少到連用腳指頭都算的出來,而壞歹事一大堆人相爭做,我偏偏不信邪,道消魔長,豈可長存?要消滅魔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正道昊光永存才行,所以我才會以我的絕活…三吋不爛之功,大力揚頌,就算是一滴點光也不放過,沒聽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嗎?只要大家出點力,終有一天必會有轉圜之日的。」所以囉,讓讓法正又何妨!更何況他﹙公元一七五年生﹚也比您年長﹙據三國志記載,公元二一四年卒,本傳說當時年三十六歲,故推算約公元一七八年生;若依唐庚的說法,孔明死時五十四歲,龐統已先卒二十二年,豈不更幼齒,才三十四歲耶!如果當龐統上幼稚園大班時,孔明才流著鼻涕上幼幼班呢^-^﹚,敬老尊賢也是應該的,而且您不也是佔到孔明的便宜了嗎^-^﹙孔明:「然~~~也!」﹚。
★好了,言歸正傳,若說孝直是因「諫而無拒」而在玄德心目中的地位排在前頭,那士元除為劉備早亡外﹙上回說過﹚,憑那一點又排在孔明之前呢?若要說明應可朝三個方向來說:
☆一、對荊州人士的影響力和東吳的淵源。…
若有興趣請自行前往「三國大本營之月旦群英」
第十四頁中陳兄承祚的大作「鳳雛的命運」﹙陳兄,引用您的文章,請見諒﹚
☆二、依升遷的速度對應任用的動機。
孔明可是讓劉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讓他那兩兄弟吃味,三請四哄差點三跪九叩才出寨的,所以直升雲霄,擔任軍師是理所當然。況且在三故茅廬之前,玄德居無定所,四處流竄,真的急需一位能運籌帷幄之謀士,故此番任用合乎「常理」因是「需求」使然。
士元可沒這麼大的面子,演義說是由孔明推薦,三國志說為他為劉備鎮守耒陽為縣令,但不管怎樣恐是有點自薦的意味,反正無緣讓劉備「比照」臥龍方式辦理就是了﹙關、張:「再一次就翻臉!」﹚。所謂「無緣」,意指時機不對,讓人﹙臥龍﹚捷足先登了,絕非才能問題。而好不容易經過幾番波折,張飛又來檢討縣政,差點丟官,終讓玄德公賞識,大為器用,任用為治中從事,對他的禮遇僅次於諸葛亮。後來和孔明並為軍師中郎將。亮留守荊州,龐統則隨先主入蜀。故這樣的仕途若要合乎「常理」必是「信任」使然。
因此「信任導致合理晉升」的鳳雛,在劉備心中的地位必然比因「需求導致合理晉升」的臥龍來的重。
☆三、「暗責隱喻」的後果。
劉備依龐之計謀斬殺楊懷、高沛,在直指成都,所過之處的城鎮,一一攻克。事後在涪設置酒宴,﹙真是痛快﹚
先主對龐統說:「今日的聚會,可真高興啊!」﹙對龐統表示善意﹚
龐統說:「攻打人的國家而當作樂事,這不是仁者之師。」﹙真搞不清狀況,這話可私底下說嘛﹚
先主喝醉了,聞言大怒,說:「當年武王伐紂以後,前歌後舞,那麼他也不是仁者之師了嗎?
先生失言了。應該趕快離席。」﹙真的發火了﹚
於是龐德抽身退席。﹙識相點,快走﹚
先主不久後悔失言,請他回席。﹙真是給他不忍心﹚
龐統回到原來的席位,也不先謝罪,飲食自如。﹙好膽識﹚
先主對他說:「剛才的爭論,到底是誰錯了?」﹙暗示龐統認錯,保留玄德一點君顏﹚
龐統回答說:「君臣都有錯。」﹙好一個硬骨頭﹚
先主大笑,歡樂如初。﹙該死!只有自找台階下了,誰叫我不能沒有他呢﹚
像這樣的「暗責隱喻」,要不是龐統深知自己在劉備心中的份量,三國事蹟裡恐要少了「落鳳坡」這段﹙沒命活到那兒﹚,而多了「伏龍坡」﹙沒了龐軍師,必招來孔軍師﹚,然後蜀國早早收工回家下檔了…
由此可知,鳳雛竟沒因此事有任何後果,可想而知對玄德何等重要。
﹙題外話,說不定劉備早料到有人想暗殺他,公報私仇,讓傻鳳兄騎馬,嘿嘿嘿…………瞎掰的啦﹚
(五)
★★冥論排名第五…與無聲笑談的孔明★★
「終於盼到了!這下倒要看看無聲君怎麼說。」孔明披鶴氅,戴綸巾,耐心等著…
只見無聲滿眼血絲,步履蹣跚地由遠處走來。
「連論關張法龐四人…真是自找罪受」無聲拖著腳步心中直犯滴咕。
抬頭一瞧見,只見一人憑欄而坐,焚香操琴,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飄飄然有神仙之概。
「這………哇勒!」無聲驚叫。「諸…諸…諸…」
「喂!尊重點,來者是客,我還沒開始問罪,你卻評吾為獸?」孔明沒好氣。
「對…對…對…」一時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無聲還楞在那兒。
「別對啊錯啊的,吾來只想問汝一事,若畢自退」孔明揮扇自若。
「別楞在那裡,來…賜坐!」
﹙咦?把這兒當他的茅廬了?﹚
無聲這才回過神來,但還是半信半疑看著這位容貌甚偉之人。
「您真是…諸葛孔明耶?」
「然也!」
「可是我的印象中,您不是體弱多病?」
「我現在是以當時出道時二十七歲的年紀現身。怎麼?不習慣啊?待我轉換成五十四歲淡出那年好了!」
當孔明正欲起身,無聲制曰:「公且慢,此身甚好!甚好!」
﹙開什麼玩笑!二十七歲至少吾較年長,他再如何咄咄逼人,也該尊重年長者吧!嘻…﹚
「殊不知武侯親臨敝舍有何指教?」
「誰說這是敝舍?汝踏何人地盤倒不害臊!」
無聲環顧四週…「不會吧!才剛上完毛廁,怎出來就是茅房呢!」
「你…你…竟然污辱昭烈先帝與我第一次相會的地點」孔明撫扇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咳……公…您的檀香爐…別再扇了…咳……」
﹙好一個秘密武器﹚
「可以,但你要一五一十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No Problem!」
「弄…?何耶???」孔明一臉狐疑。
「沒事…沒事…公有何指教,願聞其詳」
只見孔明停下手中羽扇,左手扥腮問道:
「汝說吾在先主心目中排名第五?何故?若於關張之後也罷,但又獨讓法龐兩人越之?可知先主說得吾猶如魚得水,若非吾隆中之策豈能立鼎?就算他倆早夭,也不致掩吾之光彩。更何況臨前扥孤,若非完全信任,豈勸吾若禪不才則自取?還有…」
無聲突然做出手勢,示意阻止孔明滔滔自辯。
「公辯辭無礙,一氣到底,果然舌戰江東群儒、罵死曹魏王朗一點不假…」
「王朗?咦?我怎麼不記得這事?」
﹙哎呦!這下穿幫了,該死的羅貫中,害我演義、正史搞得亂七八糟﹚
「咦…好啦!那不重要啦,反正我是說公真是辯才無礙,厲害!厲害!」
無聲趁機打斷孔明的思緒,並將話題帶開。
﹙還好沒讓他繼續想下去,要不然他的老毛病,那首梁父吟有要上口了﹚
「對了,有一點小弟不解,望公明示。」
「何?述之。」
無聲不自覺也文縐縐起來了。
「公之疑問吾自該釋之,然對吾所敘論點皆為揣也,吾身在陽,公魄在酆,昭烈先主公自應服伺於旁,直奏私詢皆可明證,何需奔波到此,徒勞傷神乎?」
孔明聞後抱膝長嘯,不答。
「吾述誤耶?」……不答…
「公有難言之隱?」……還是不答…
「然道先主從未與公謀面?」……閉目沉思狀,不答
無聲這下有點不給他……@#$%*……
「吾言若使公不快,望公教誨便是,何需不語?吾聞公單名曰亮,既是光明之意,除世有所依外,應含解惑之意。」
孔明心中為之震,睜眼如炬,似有所感,起身而起,雖英姿不減當年卻又有幾分落寞。
「世之所依!帝之所託!物換星移,不勝悵然也。既違所託,理當以明惑為己任。」
無聲拍手道好,屏息以待孔明…
「吾自五丈原郭氏塢後,一心強做清醒,猶恐眼闔不起,只覺遠方忽起大霧,霎時五指未見,撫以羽扇圖之,只覺遠方忽聞梁父吟熟韻,不覺好奇循源緩步而行。」
「然後呢…?」無聲好奇答著。
孔明再次坐定,當年情景猶如昨日般歷歷在目。
「當韻於耳滿盈之時,霧盡,驚覺先主佇於前,攤手含笑迎於前,關張二君分伴左右,法龐故友皆出迎,此時吾已料到天命難為矣!」
續曰:「吾雖不知身處何境,亦知已非人境,但絕非汝所言之酆郡也。」
無聲此時才知道自己失言,怎會說在地府,應該是在仙殿才是,頓時面覺羞慚。「冒犯!冒犯!」
「也罷。」孔明揮扇示意
又曰:「本以為既已卸下重擔,可再與廣元、公威諸友抱膝閒談,此為躬耕時一大樂事矣。」
「等等,公何不長嘯乎?應抱膝長嘯,非抱膝閒談呀?」無聲按奈不住,插起話來。﹙哈哈哈!無聲可能對歷史中毒太深了﹚
「此非時也,時因權卸已移,漢祚將傾,方將翊贊宗傑,以興微繼絕克復為己任。今此已卸,何再嘯乎?」
無聲頻頻稱是,又問。
「公如此愜意也是應該,隨先主戎馬二十七載,是該如此。」
孔明停了一下又說:
「汝敢道如此?既認如此,何意故起風雲?」
「風雲?此話怎講?」無聲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難道他也認識風雲公子?難不成…美夕小姐真被他納為妾了?那……『三國大本營』羅版主、寒簫、猛兄、51等人豈不也…………可能嗚呼哀哉兄還沒去拜訪吧?﹚
「汝是謂愜意時日未達五載﹙若以『仙日』來算﹚,若不是汝無故起此先主心中份量之漣漪,法龐互勁不讓,風雲何故?」
﹙哈!差點會錯意﹚
孔明突然若有所悟,眼睛瞪的斗大…
「難道…難道…難道這是……二桃殺三士之計!」
﹙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哇勒…﹚
「冤枉啊∼∼∼我豈是如此之人?晏嬰﹙計殺三士之人﹚之才非吾所及,更何況我與公並無利害關係,本人論述只做參考,如果知道會引起你們三士…啊!不是,是三位我最敬仰諸公的嫌隙,我怎敢如此。」
﹙就算我敢,美夕豈不找我算帳?﹚
「汝所言似有道理,是吾多慮了。見諒!」
無聲喘了口氣,用手背大力擦掉額頭汗珠。
無聲拭汗之後追問孔明:
「所以我才問公,親問昭烈先主不就得了,也順便看看我說的對不對嘛。」
這回無聲倒嚇的忘了文縐縐的說話,孔明雖感訝異,但還是懂得八九。
「吾為人謹慎,豈可問帝?若詢之,恐怒龍顏,斥吾小兒心眼。若帝未斥,當眾也不便明說?若私洽,必無所獲,先主思慮慎密,應不在吾之下,馬謖街亭之敗實為吾未遵先主之言所致,其例可證。」
「噢…原來如此!但無法向劉備證實,召我來此又有何用?」
這下孔明又生氣了。﹙年紀一大把了,老愛生氣?吃到張飛口水嗎?﹚
「汝竟直呼吾主名諱,罪無可赦,吾不與子為伍也!」孔明起身欲走。
﹙哇!真是忠貞之士,精神長存呀!﹚
「且慢!我改就是!我改就是!知錯難改,善莫大焉嘛。」
孔明看無聲一臉誠懇,繼續說道:
「吾之來此,非求證也,而是拗不過龐法二人之託,硬要吾來仲裁,殊不知吾已委屈排於他倆之後,竟忍心再傷吾之心,未避二人之擾,遂遁,又無處可棲,心想…誰起既投誰而來,故到。而此為汝之書齋,因甚念草蘆而暫代之。順與汝聊之。無惡也。」
﹙原來我還是在家裡呀﹚
「好吧,既然無惡意,那就聊聊吧,不過我可要重申,這純是個人的見解,別太當真。」無聲再次強調。
「瞭!」
無聲回想了一下「就從剛才你的疑惑來說吧…」
「唔…………………………不好意思,請問公到底有何疑惑之處?」
﹙哈!可憐的無聲,驚嚇過度到現在還無法平復,真是惡人沒膽!﹚
「吾剛剛不是已問了一堆問題嗎?是汝打斷才止,怎馬上就忘了?」
孔明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軍師,IQ一八○,學習現代語也快。
「Very Sorry...」無聲不經意地說。
「汝的確是『非常少驢』,年紀輕輕就如驢一樣!哈哈!」
一被激怒,無聲又說溜了口。
「What!」
「沒錯,可能是腦袋『壞了』。」孔明樂的又說:「好久沒這麼樂了!」
「算了,算了,鴨仔聽雷…」這下無聲又正常了
「請諸葛軍師說說您的疑惑吧!P...﹙Please﹚﹙憋住﹚…沒事…」
孔明開始提出他的疑惑。
「先主說得吾猶如魚得水,若非吾隆中之策豈能立鼎?」
﹙哈!感謝羅版主神機妙算,竟猜得出孔軍師的心思…版主公,挪用您的隱喻別生氣,奇喻共賞嘛﹚
無聲好似戰勝第一回合般露出微微一笑答道:
「劉皇叔用如魚得水形容您與他的關係,應較偏重於事務的合作關係,在皇叔的情感深處,根本就把關、張當做跟他一樣的魚類,彼此氣質相類,魚氣相投,而您就像維繫命脈的水,論感情還是差了一截。」
孔明:「什麼魚氣相投?我們同為匡復漢室而戰,難道我這般氣味與他們不同?況且…」
孔明連珠炮地繼續說:「關張與先主氣質相類?一位自視甚高,一位莽撞衝動,怎可同喻?此點恕難茍同!」
﹙糟糕,羅版主的論點遭到質疑了,來不及請教,只有靠自己了。﹚
「孔軍師暫請息怒,容在下解釋……匡復漢室未必等於氣味相投,要不然當年您父親過世時您還是十一歲毛頭小子,袁紹、袁術、曹操與孔融等軍閥諸將舉著匡復漢室,討伐董卓,劉皇叔也在公孫瓚帳下之列,難道這也是…」無聲挪近孔明耳旁輕輕地說。
孔明:「這……」
無聲又道:「自視甚高、莽撞衝動皆為人性不可偏頗也,誰說皇叔未曾有過?想想皇叔與劉表的對話和衝動伐吳之舉,所謂何來?」
「這…這…這………好吧!再來…」孔明似有不甘再問:
「法龐二人在我之前又如何解之?」
﹙這位通曉古今的軍師真跟不上時代,難道不會上網看一看我之前發表的文章嗎?﹚
無聲:「這之前我已說過了,您不是也知道嗎?何必再問?」
「最近士元為了不被時代淘汰,正學著上什麼網的,你的看法也是透過他轉述的。我大多花在研究自然科學上,因為前幾天﹙仙日計算﹚前我所居之處前方無故破一大窟窿,紫外光束不斷溢出,有沒有覺得我的皮膚出現一些斑點?」孔明挽袖。
﹙啊,原來孔明透著幾分落寞是臭氧層破壞造成的,這倒新鮮啊。﹚
無聲:「好吧,我再說個明白點吧。」
「…………………………」無聲停了半晌。
孔明等著無聲開口。
「…請問公是否有申請E-Mail?重複講實在太累了,乾脆轉寄給您較快。」
﹙孔明羽扇跌落在地……﹚
孔明緩緩撿起跌落在地的羽扇。道:
「什麼一呀?二呀?別跟我打馬虎眼,老是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無聲:「是!是!是!我就直接秀給您看便是。」
邊說無聲順手打開身旁的手提電腦,一邊低頭仔細找著這間茅廬是否有遺留下來的網路線……
「可惡!怎麼我昨天還有看到,被您這麼一變就找不到了?我說諸葛大軍師,能不能先把我的房間恢復原狀呢?」
「好吧!就依你,諒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招…」說著,孔明羽扇一揮果真恢復了無聲原來的書房。
「哈,順眼多了。」無聲快速的找到該找的線路,接上後便啟動了這台文明下的產物。
只見孔明眼睛瞪得斗大,一臉狐疑,嘴巴闔不攏地站在那兒…
「這就是…龐統目前正在研究的…什麼網來著?但沒見著網呀?」
「上網只是這台機器的功能之一,它的功用可多著呢,如果有興趣改天再交您吧。」無聲一邊回答一邊盯著螢幕,搜尋著…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這一篇『論五虎將與三智囊在玄德心中份量』,請您自行過目吧。」無聲挪移著身子,好讓孔明仔細觀看。
「咦…」孔明。
「嗯……」孔明。
「耶………」孔明。
「喔…………」孔明。
「哈……………」孔明。
閱畢,孔明拍手大笑:「哈!怪不得龐士元不服氣,不過你講的似乎有點道理,許多事情就算重來一次,也未必能得到一定的結果,因為影響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就因為歷史已是定案的事情,所以才值得回味及探討。」
無聲:「難道您不想反駁了嗎?」
孔明:「不了,這是每一個人切入角度的問題,何須反駁?我欣賞不同角度的評論。」
﹙真不愧為孔明,觀念還是走在時代的尖端,有幸與他一談真是值得呀。﹚
無聲對眼前這位諸葛軍師的敬重油然而生。如果能讓網路上的同好認識那該有多好!無聲心想。
「不知孔軍師是否有興趣看看其他人寫的文章?他們的評論更為精闢呦!」
「喔!這倒可行,不過不是現在,我私下凡間不能停留太久,待下回拜訪時再看不遲。」孔明起身抖了抖衣袖,作揖準備告辭狀。
無聲有樣學樣,作揖回禮道:「能與公一談,甚感萬幸,若公不棄,此房為君開,隨時歡迎您的大駕。」
孔明大喝一聲,縱身從窗而出……「有緣在聚,何須強求,哈…哈…哈…」
只留無聲呆佇原地……
「無聲!現在幾點了!你還在睡!」
﹙這…不是老婆的聲音嗎?﹚
老婆沒好氣:「叫你別熬夜你就是不聽,快起來,上班又要遲到了!」
原來是一場夢………………
(選自煮酒徵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