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書致孔明兄/寒簫公子
(選自煮酒徵文2001-03-10 18:17)
這封密函是如何取得的,請讀者諸君不必細究,就當是徐庶托夢給筆者,或者是去關帝廟請乩時寫的天書。
重要的是內容的驚世駭俗,揭發了三國時代一項最重大的陰謀。
認真看待,有礙健康喔!^0^
孔明足下:
兄以大才,報效昭烈,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弟元直每思及游學往事,深覺愧負賢兄。與州平、廣元、公威兄討論再三,推弟為代表,說出當年的真相。事已隔千八百載,望兄以開闊之心胸,讀弟涕泣之表白。
當年吾儕一同游學,諸君壯志凌雲,皆望有用於百姓,因此無不勤奮攻書,懸樑股錐,不敢懈殆。唯有孔明兄整日伏案大睡,睡醒便唱歌,不唯亂吾軍心,更兼打擊士氣。每欲就教於兄,兄不是又昏昏欲睡,便是言不對題曰:「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我們又沒找你算命批前途!)再不然便是更言不對題,自比管仲、樂毅。我們知道兄英明神武,但是當兄要我們直呼你為「天龍轉世」之時,也未免太過份了。廣元忍不住私下曰:「龍?孔明根本是一條睡龍,整天睡的龍!」「睡龍」就是我們給你的外號。
孔明兄還憶否?吾儕每議論時事,公推最耍寶者,當為號稱皇叔的劉備。今朝聽他事公孫瓚,明天又聽他跑到劉恢那兒去,後天又投陶謙、曹操、袁紹,每每議及今日新聞,一說到劉皇叔,無不爆笑絕倒(孔明兄你也有笑,不必抵賴),此君帶著他的兩個賢弟,東奔西跑,不知道想幹什麼,乃頭銜最大、串場最多之路人角色也。
這就是吾儕要向兄懺悔之處,請兄冷靜,聽弟慢慢說來……或許兄會大叫:「為什麼要陷害我?」請孔明兄體諒:當年您的臭屁程度,真的有點叫我們受不了了。因此,水鏡先生突發奇想曰:「萬一把孔明這小子塞給劉備,必屬絕配!」當時諸君一想到您不可一世的樣子,又想到劉備這「頭銜最大的路人甲」的樣子,果然覺得你們很配,便通通忍不住……都同意了。
同意歸同意,我們也覺得太殘忍了,(念在同學之誼)也並沒有積極行動。
但是……劉備居然……居然真的跑來找水鏡先生,真是一語成讖啊!
水鏡先生馬上大力推薦孔明兄,因為「睡龍」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水鏡先生便面不改色地當場將「睡龍」改為「臥龍」,聽起來果然大有來頭,真不愧是水鏡先生!最利害的是不管劉備問什麼,水鏡先生都以「好!好!」回答,難怪鳳雛早就說過:「要比做官的功力,你們都差水鏡先生差遠了!」旨哉斯言!
當晚,厚臉皮的劉備就賴在水鏡先生家,不肯離去。弟得到消息後,連夜趕至,叩門而入,問曰:「真的要如此嗎?」水鏡先生甚為堅持,並要我不可婦人之仁,弟只好離去。
次晨,劉備問水鏡先生昨晚來的是誰,水鏡先生還是一臉油條,笑曰:「好!好!」想不到劉備更油條,便要把水鏡先生請去當謀士。水鏡先生當然不會去,開始進入主題:「山野閒散之人,不堪世用,自有勝吾十倍者來助公,公宜訪之……」幸而趙雲及時趕來,打斷對話,把劉備帶回家去,否則孔明兄就要被水鏡先生給成功出賣了……不,根本是免費贈送!
對劉備的無能,孔明兄你也時常取笑,並說過:「哪個白癡會去當他手下!」之類的話,萬一這個白癡就是你,想必你會抑鬱寡歡。弟實在過意不去,只好化名單福,去幫幫劉備,讓他對「臥龍先生」死心。可是,劉備實在是太單純了,一聽見「臥龍先生」這個外號之後,就迷上了,不管看見誰都叫「臥龍先生!臥龍先生!」見到賣混沌的、賣牛肉麵的,甚至煮飯的阿婆,也會興沖沖地去問人家:「你是臥龍先生嗎?」
忍不住要說:劉備本人比傳說中還要爆笑。
弟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加上崔州平、石廣元、孟公威都抗議我破壞計劃,水鏡先生也對弟甚不諒解,甚至乾脆要我負責向劉備洩露你的行蹤。(水鏡先生∼∼您真是無毒不丈夫!)在同儕壓力下,弟方寸已亂,只好向劉備辭行。
要不要出賣吾兄,弟也掙扎了很久。因此幾度欲言又止,可是劉備就是看不出我要講話,弟只好摸摸鼻子上馬離去。走了數里,越想越不安,崔州平他們不可怕,水鏡先生會有什麼手段對付我,我想到就毛骨毛骨悚然,只好乖乖回頭,對劉備說:「此間有一奇士,只在襄陽城外二十里隆中……覆姓諸葛,名亮,字孔明……」
嗚呼!弟是被逼著講出孔明兄的姓名住址的,弟百般掙扎,實不想講的樣子,三國演義寫之甚詳,維兄查鑑。
當天弟便快馬加鞭,趕至兄所,以委婉的方法試探孔明兄的口風,弟只不過說:「玄德將來奉謁,望公勿推阻,即展平生之大才以輔之,幸甚!」弟的意思是要你連夜落跑,不然一定會被劉備這個死皮賴臉的傢伙纏住的。不料兄一聽弟要你去幫劉備,馬上臉色一變,說:「你當我是豬頭乎?」一甩袖,又回房去睡覺了。唉!弟人事已盡,你不聽我的,我也沒法子。
最積極的水鏡先生已經有點按捺不住,親自去找劉備,看樣子是非眼見孔明兄落入劉備手裡,不能甘心。等水鏡先生一確定劉備已經在打包禮物要去拜訪孔明兄,便急急離開了劉備家。水鏡先生之所以急著要走,是因為……他已經忍不住了,一出門就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哈哈大笑,笑得驚天動地,還說:「臥龍雖得其主,不得其時,惜哉!」
他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羅公貫中為何會知道,弟百思不解。
水鏡先生快一步趕回,將消息報與崔州平兄等。州平兄半途埋伏,要看看入甕之鱉。州平兄正經八百地走向在劉備前來的途中,與劉備瞎掰了一會兒,便翩然而去。
廣元兄、公威兄也連袂去看劉備面前晃了一遭,他們的共同結論有二:一是劉備見到誰都一律請到他家做客,二是他非常之閒,恐怕除了拜訪孔明兄之外,也沒別的事好幹。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劉備每天一起床就跑到隆中草廬。有一次您的書僮不知道,還把他請進去,嚇了令弟諸葛均一大跳。幸好諸葛均口風甚緊,不管劉備問什麼,都說:「不知道。」
這些事,孔明兄一定都不知情吧?您那幾天真是睡得有些過份了!請不要再說:「我是一條龍,龍要冬眠。」這樣的話,然後心安理得地去睡。你是人類!人類是不需要冬眠的!
當您終於睡醒,打了個呵欠之後,劉備不管一切地衝進去,為時已晚,您又睡著了!劉備站著等了好久,我們心裡都在想:劉備見到您這麼能睡,或許會領悟「臥龍」的真意,而了解一切只是個玩笑。想不到他什麼都沒想到!真是沒救了!
就這樣,直到孔明兄您睡醒,再也逃不掉,劉備纏起人來的功夫,弟已領教過,他甚至說要跟我一起歸隱,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弟已有家母要奉養,哪有能力再養他和他的兩個賢弟!)據弟所知,孔明兄被劉備糾纏,不得不跟他走時,還交待過書僮:「吾受劉皇叔三顧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於此,勿得荒田畝。待我功成之日,即當歸隱。」
孔明兄你以為你過兩天就可以逃回來嗎?那您就太天真了!劉備就是會跟你寢同榻、食同桌,終日共論天下之事,十二時辰緊緊盯著你!他真的沒別的事好做了。
想不到這一來,兄便在蜀國待了二十餘年,或許是已經產生感情,不忍相棄;或許是根本就放棄掙扎了。每讀兄之前後出師表,弟與公威等,總是百感交集,兄非短壽之相,居然只活五十四載,會不會就是因為後期太忙,睡眠時間太少之故?「臨表涕泣,不知所云」語,固是已經睡魔纏身,不知所云乎?
嗚呼,孔明吾兄,劉備三顧草廬背後真相,您至今不悟。弟非木石人,豈無感於肺腑?今被陳往事,望兄諒宥。僅拜泣。
弟 徐庶元直再拜頓首
(寒簫公子按:基本上這一篇只是針對三國演義的這一段,加以玩笑而已,
希望讀者諸君不要以為這是真的。。。。。。。。 純粹說笑,純粹說笑!)
(選自煮酒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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