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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膽小的武士也能適才適所──武田信玄的傳說


文/吉田龍司 譯/孫玉珍


【傳說一】讓膽小的武士也能適才適所

  信玄的家臣中有個名為岩間大藏左衛門的人,天生膽小,經常在戰場上痙攣昏厥。家臣都受不了他,對信玄說:「給這種膽小鬼俸祿根本沒有用,把他趕走吧!」

  想訓練岩間的信玄心生一計,在戰場上硬將百般不願的岩間綁在一匹名馬的馬鞍上,之後拍打馬的臀部讓牠衝入敵陣。「衝!」但馬兒非常清楚騎士的感覺,和一邊哭一邊叫的岩間又折了回來。信玄莫可奈何。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信玄心想:「不!這傢伙還有用。」

  信玄找來跪拜在地全身發抖的岩間,命他擔任秘密監督(監視民家)的角色。「家裡的壞事要一五一十向我報告,若有隱瞞就是死罪。」岩間害怕被處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立刻向信玄報告,成了一個能幹的監督者。

  捨易拾難,信玄是能夠運用任何一種人才的名將。

【傳說二】晴信的初陣:海之口城之戰

  天文5年(1536)11月,8千名武田軍攻入海之口城。該城由3千名士兵與猛將平賀源心鎮守,源心十分善戰,武田軍花了三十四天仍未能攻陷城池。年關將近,「雪太大了,先回國明年再來吧!」由於諸將的勸說,信虎下令全軍撤退。

  就在此時,晴信(編按:武田信玄幼名太郎,舉行戴冠禮之後改名晴信,出家後號信玄)向前一步要求:「請您命令由我殿後(在隊伍的最後防止敵人追擊)!」信虎大罵:「笨蛋!雪這麼大敵人不會追來的。就算我命令你殿後,當人家哥哥的也應該說『請命令弟弟信繁』!」但由於晴信一直懇求殿後,信虎只好說:「隨便你!」

  等到信虎等主力部隊離開後,晴信與大約300名士兵留下來。士兵笑道:「也難怪大人要生氣,敵人怎麼會追來?」但晴信給每名士兵三人份的糧食,也給馬充分的飼料準備作戰。次日黎明,晴信起身叫道:「現在攻打海之口城!」士兵因為命令從殿後改為攻城而手忙腳亂。晴信指揮全軍在大雪中前進海之口城。

  此時海之口城正在舉行慶祝宴會,因為他們認為武田軍撤退了,大半的士兵都已返家,城內只剩下包括源心在內的少數士兵鎮守。再加上快過年了,大多數的官兵都已喝醉,雖然信虎猜得沒錯並沒有追兵,但晴信想得更遠,他連城兵會放鬆都想到了。

  晴信將士兵分成三隊進攻:一隊攻城,剩下的兩隊拿著軍旗圍城,這就是讓少數看起來像多數的策略。源心等人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極感意外,認為晴信軍人數眾多而陷入一片混亂,晴信瞬間便攻陷城池,擊斃源心。

  晴信凱旋趕回古府中,因為他帶著源心的首級讓本軍一片譁然。「少爺真是不簡單!」原本被當成笨蛋的嫡子,精采的戰果讓眾人讚嘆不已。信虎雖然意外卻不想稱讚晴信,反而責問他:「為什麼不留在攻佔的城池?要是次郎就會留下來和敵人作戰,你這個膽小鬼!」晴信只能雙手俯地,心想「結果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獲得父親的認同」。他的初陣,贏得痛苦的勝利。

【傳說三】晴信慧眼識獨眼

  天文12年(1543)3月,武田家家老針對攻打信州舉行軍事會議。在諏訪、佐久、小縣等國境建城的問題讓他們十分頭痛,「城池如果設計得好,只要300名士兵就可以抵抗1千名的敵人」。在討論過程中出現一位建城高手的名字:今川義元的家臣庵原的親戚山本勘助。勘助是三河牛窪的武士,周遊列國修行,個性十分剛毅,他希望為今川家效命,但義元不知為何就是不答應。板垣信方建議晴信「一定要任用勘助」,晴信立刻答應以100貫俸祿找來勘助。

  出現在晴信面前的勘助,皮膚黝黑,只有一隻眼睛,因為身經百戰受的傷使手腳行動不便。義元不喜歡勘助的模樣,晴信卻說:「他長得這麼醜竟可如此有名,可以想見他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武士。100貫不夠!」立刻將俸祿增加到200貫。這對一直以來極不得志的勘助而言,可說是讓人喜出望外的條件。「……深感榮幸」,勘助發誓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晴信。這一年從11月下旬到12月15日,武田軍攻陷九座城池,全都是依靠勘助出的主意。

【傳說四】信長送的大櫃子

  「不知道信長在想什麼?」武田家臣異口同聲反對信忠與年幼松姬的婚事,但信玄認為「信長的誠意不假」。他將織田家每年送來繪有描金畫的櫃子給大家看,「削這個櫃子看看,質地非常堅硬,描金畫也非常細緻。」家臣一試果然如信玄所言,十分精緻。

  「人真不真實看他和你聯絡的狀況就知道,每個人都能夠費心送禮一兩次,但要照顧到第三次是很困難的。更何況信長一年派遣七次使者到我們這裡來,他這個忙碌的一國之主,已經做到連身分低微的人都做不到的周全。信長的心意應該是真的。」眾耆老低頭叩拜。信長對信玄的心意非比尋常。

【傳說五】不隨意嘲笑敵人

  武田軍與北條交戰期間,拾獲北條一門常陸介氏勝的黃八幡靠旗。靠旗被奪為武士之恥,士兵笑道:「大名鼎鼎的常陸介也真沒出息,是個丟棄靠旗逃跑的卑鄙小人。」但信玄斥責士兵:「常陸介是個了不起的弓箭手,靠旗一定是底下的人弄丟的。我們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嘲笑他,這算什麼?」信玄將靠旗交給真田信尹(幸隆的四男),告訴他「要效法常陸介的驍勇善戰」。事實上信玄非常清楚嘲笑勇猛的武將是多麼危險的事,於是才教訓士兵。士兵各個反省不再批評常陸介,常陸介後來得知此事感激涕零。

【傳說六】晴信出家成為信玄

  天文20年(1551)將滿31歲的晴信,決定前往岐秀元伯處出家(事實上晴信出家的時間為永祿2年〔1559〕)。晴信對深感驚訝的家臣說了三個理由。

  「其一是為了祖先」。武田家是自新羅三郎義光以來的名門,但由於下剋上的風潮,名家陸續被滅,武田家也無法安穩度日。如果武田家在自己這一代被消滅,他覺得會對不起祖先。「為了誓言不讓這種事發生而進入佛門」,晴信說道。

  「其二是表示我的運氣變豐」。「豐」是日正當中將走下坡之卦,如果人的平均壽命為60歲,那就是前三十年後三十年。對31歲的晴信而言,是想以剃度的方式彌補日暮西山的後三十年。

  「其三是獲得較高的官位」。人在距離京都遙遠的甲斐,無法在宮中任職,但只要出家就能要求得到大僧正的身分。

  不過晴信出家的真正用意不只這三項,似乎還為了表示對被放逐的父親(信虎)的禮貌。

  晴信一直修行至《碧巖錄》(禪的語錄)的第七卷。岐秀元伯勸他「請勿完成修行,因為開悟之後可能心生頓悟……」。

  晴信的院號為法性院,道號為機山,諱為信玄。信玄之名為玄信的相反,可說是充滿岐秀元伯智慧的命名。就這樣,武田晴信變成「武田信玄」。


※本次內容摘錄自《武田信玄:甲斐之虎三代興亡記

最新更新日期:99.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