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文德
岳飛十六歲娶李氏為妻,一生旁無姬妾。成就之後,雖有很多人送上美麗女子,要侍奉岳飛,都為其拒絕,他表示:「國恥未雪,聖上宵旰未寧,豈是大將宴安取樂之時。」對待妻子李夫人非常尊崇,夫妻情感極佳。
結婚次年,便生長子岳雲;二十四歲時,生次子岳雷;二十八歲,生三子岳霖;三十三歲,生四子岳震;三十七歲,生五子岳霆;後來又生二女,分別為安娘及銀瓶。
岳夫人待部屬非常慈悲,「諸將遠戍,武穆使夫人至其家問勞其妻妾,遺之金帛,申殷勤之勸,人感其誠,各勉君子以忠報。其有死事者,哭之盡哀,輟食數日,育其孤,或以子婚其女,士卒有疾,輒親造撫視,問所欲,親手為調藥。」
岳家軍英勇無比,作戰力超強,不是沒有原因的。
◆超級戰爭機器
岳飛作戰時非常英勇,小隊長期間,常率隊突擊敵營,其膽識及機敏,頗受重視。
在宗澤麾下時,靖康二年(一一二七),曹州大戰,岳飛披髮不戴頭盔,直衝敵陣,所率士兵,無不以一當百,宗澤甚奇之,並親授陣圖之法,期待日後成為大將之材。
為張所部屬時,奉命渡河北上,以少數兵力,擊敗金國大軍,傳為奇談。建炎期間,岳飛已自帶軍團,但因兵力較少,任務大多轉為內部剿匪。成名的戰役,當屬建炎三年(一一二九)的建康之役。
南京地位的重要性,今昔相同。宋高宗南渡後,要以江寧(南京)固守,以穩住鄂州及吳越,建炎三年,改名為建康府,以呂頤浩及杜充為左右僕射,杜充兼任江淮宣撫使,留守建康,節制沿江諸軍團。
建炎三年十一月,金軍南下,杜充竟開城投降,造成杭州(臨安)失去屏障,高宗逃難於溫州海上。幸岳飛在南京大敗金兀朮軍隊,收復建康,高宗才得返回紹興(越州),並改元紹興年制,不久又恢復杭州(臨安府)。
南京之役發生在建炎四年(一一三○)五月,金兀朮親自指揮建康的金國大軍,岳飛設陣於牛頭山待之,是夜,派出黑衣突擊隊,騷擾金營,金兀朮軍攻龍潭,欲索城中金銀、縑帛,岳飛親率騎兵三百、步卒二千,由牛頭山而下,攻擊南門,設寨逐戰,大破金軍,斬殺三千餘人,金兀朮大驚,率隊退向淮西,建康得以收復。
其間,岳飛和金軍連續對陣六次,幾乎讓遠來的金軍毫無喘息的機會,對士氣的打擊極大,也迫使金兀朮不得不暫時退兵。
同年十一月,諜報金軍以二十萬將取通泰,各路兵馬無不面露怯色,通泰無險可守,大家評估不可戰,岳飛奮不顧身,派軍力保柴墟,並下令百姓南移陰沙,岳飛親率二百騎殿後,金人不敢逼,遂能屯兵江陰。
金軍圖攻泰縣,岳飛下令堅守,但仍因後援不繼,軍心大動,岳飛下令將所有飯鍋集中,不加蓋桶,讓飛鳥都來啄食,顯示軍糧充沛,讓金人不敢乘機強攻,泰縣軍情也因而趨於穩定,由此可見岳飛過人的膽識及堅持。
◆收復鄂豫及襄陽
紹興三年(一一三三),岳飛受任鎮南軍承宣使,指揮部設於九江,統制江南西路,防守區南達廣州。
襄陽知府李橫,隨州知州李道,信陽軍鎮撫使牛皋,河南鎮撫使翟琮,商虢鎮撫使董先,均因齊國南侵,防地失守,撤退到南方,奉命統由岳飛指揮節制。黃州知府鮑貽遜更因敵人壓力主動渡江退守鄂州,南宋情勢面臨嚴重考驗。
紹興四年(一一三四)二月,岳飛主動上奏請求出兵,光復襄陽六郡,以圖中原,趙鼎強力支持下,高宗下令岳飛兼任荊南、鄂州制置使。
岳飛奉命後,便積極動員,五月初克復鄂州、隨州,月中收復了襄陽,六月初進軍新野,七月中再攻鄧州,不久又恢復唐州,不到一百天,收復的失地廣達千里。
在這些戰役中,齊國的軍隊均比岳飛為多,但岳家軍攻勢猛烈,絲毫不給放鬆餘地,使齊國的守軍士氣大亂,一敗塗地。
紹興七年(一一三七),岳飛升任為湖北京西路宣撫使,兼營田大使,專使鎮撫湖北、京西(今鄂、豫、陝地區)。紹興八年(一一三八),奉命由襄陽進軍郢州,直到紹興十一年(一一四一)調任樞密副使為止,岳飛一直防守住襄陽、武昌、江陵、荊州等地。
日後岳飛含冤而死,這些地區的軍民聞訊哭聲震天,荊襄人士日後更建「精忠堂」以紀念之,可見岳飛在這個地區的聲望及治績。
紹興四年(一一三四),金軍南侵合淝,岳飛派遣牛皋、徐慶率軍前往解圍,金軍不敵,祇得退回北方。紹興六年(一一三六)八月,岳飛再遣王貴、郝晸、董先等人攻商州及虢州,又遣楊再興進軍洛寧,宜陽、新安等地,深入汝南地區,給予齊國很大的威脅,也成了日後齊國完全崩潰的原因之一。
南宋諸將中,韓世忠及劉錡對守土有功,但若以恢復失土而言,岳家軍堪稱第一名。
〔陳文德說評〕
南宋南遷後,武裝部隊大多各屬地方的勤王義士,表面上雖隸屬朝廷,其實軍團各擁山頭,面臨強敵及國難,大家還能團結一致,但時間拖久,軍團將領利害不一,力量就很難集結了。這種平行力量的運用,《易經》第四十五卦萃,便在探討這個問題。
萃,澤地 ,澤水在地上平行流動,如何集結便是萃的道理。
萃的綜卦是升,地風 升,平行力量必須成為提升的力量,否則會成了一盤散沙。
萃的錯卦,澤地成為山天 大畜,萃的時候,精神力量非常重要,有大畜,萃才能夠成功。
萃的卦辭:「萃,王假有廟,利見大人。亨,利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萃時領導者非常重要,他是精神力量的主導,堅守崗位,並能集結各行各路人才,故利見大人,亨。立場要明確,穩定,慎重,以重禮待人,使平行的人心可以堅固集結在一起,故用大牲,則吉,利有攸往。
萃的彖辭:「萃,聚也。順以說,剛中而應,故聚也。王假有廟,致孝享也。利見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順天命也,觀其所聚,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
萃,聚,能量很低。故宜順勢而為,但九五剛爻,主掌一切,雖低調,卻是精神的重心,故能聚。
王假有廟,致孝享也。領袖也是工具,集結力量的工具,故不可有私心,態度慎重,維持精神的傳承,是以需要大量人才協助,利見大人,亨。但聚必須以公正,不可為私慾,所以對人對事,宜以誠摯之心,此用大牲,吉也。
聚是有一定物理學的,這種物理學便是宇宙的秩序,了解聚的力量,天地萬物之情均在裡面了。
萃卦的象辭:「澤上於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不以力服人,不用武器,但要保持警覺,不可放鬆,小心審慎地觀察,這便是處萃之道了。
萃的開始,挫折必然很多,一切情形顯得混亂,需要慢慢調整,但不可強力而為,而要等時機自然成熟,要有信心、有耐心,才能逐步的聚。
「初六,有孚不終,乃亂乃萃,若號,一握為笑,勿恤,往?咎。」
不可急,亂中自有秩序,苦中多作樂,萃之道自在其中。內心要寬容,堅守立場,不可有私心,成功不必在己,全心全力即可。
「六二,引吉?咎,孚乃利用禴。」
禴者薄祭之典也,表示萃時一切要誠心要審慎,便可帶來吉運。
九四是萃卦的第一個剛爻,剛在柔位,能位雖不對,但積極奮戰,或躍在淵,無咎。
「九四,大吉無咎。」
小象表示大吉也祇能?咎,是位不當也。
萃卦的精神為王假有廟,九四能以勤王九五之心,積極向上,雖位不當,仍可大吉無咎。
九五是萃卦的主精神,王假有廟也。
「九五,萃有位,無咎。匪孚。元,永貞,悔亡。」
萃卦最重要是九五,以剛中應也,但萃是過程,自己也是工具,不宜有私心,故匪孚,面對不斷的變化,順其自然,永遠是股新能量,故元,永貞,?咎。
萃卦是相當辛苦的,經常做得要死,也被批評得一無是處,故要忍辱負重,才能完成萃的任務。
「上六,齎咨涕洟,無咎。」
萃卦要轉成升卦,才會有功,萃之道,祇能無過而已,懂得萃之道,仍是利有攸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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