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讓．克羅德．布洛涅
譯／劉恒永、侯智榮
法國國王必須公開私生活
對於舊制度的王室來說，向社會大眾公開私生活，屬於王室應盡義務的一部分，一直延續到一七八九年。王室私生活早在中世紀的朝儀中即有明文規定，是不遵循一般的道德觀的。作為國王和王后很辛苦，瑪麗•安托內特王后（路易十六的王后）從沒有適應其身分所規範、有時頗為可憎的繁文縟節，她對公開生活的厭惡引起不少人對這個「奧地利女人」反感。瑪麗王后私下稱不可理喻的宮廷女官諾阿耶夫人（Mme
de Noailles）為「朝儀夫人」（madame l'Etiquette），她總是躲在背後監視王后的一舉一動。王后的第一貼身女僕康龐夫人（Mme
Campan）曾一針見血地說：「宮中對國王的任何隱私生活都有規範，包括痛苦時刻也包括歡樂時刻，連國王最私密的難言之隱也不放過。」
國王的隱私不僅關係到朝臣，而且與全法蘭西息息相關，每一個法國人都可能被邀請到凡爾賽宮來參觀，杜伊勒宮的柵欄門永遠不會關閉，只要衣冠整潔，任何人都可進入羅浮宮的所有房間。從城裡開往宮廷的「加拉巴士」（carrabas）和「便壺」（pots-de-chambre）班車，每天把大批好奇的外省民眾送到凡爾賽宮，他們好像逛動物園一樣參觀國王和王室成員如何生活，當您讀到康龐夫人寫的回憶錄，映現在腦海中的就是這幅景象：國王和王子的晚餐是公開的，來參觀的民眾急匆匆地趕往王家花園和凡爾賽宮的走廊觀看王儲喝湯，然後氣喘吁吁地趕往下一座宮殿，以免誤了其他王子們喝濃湯的一幕，最後筋疲力竭，幸好及時趕到長公主那裡，觀看貴夫人享用甜食……
王室這樣公開展示雖說是一種宣傳，但也有一定的難處。國王房間的銀器、吊燈、便盆，能偷的全被偷了！小王儲，未來的路易十三，曾在臥室門口碰到向他兜售商品的小販。另外，還可能在背地裡遭到辱罵，或者像攝政母后一樣被愛開玩笑的年輕侍衛撩一下裙子，摸一下屁股。
眾目睽睽下行周公之禮
法國王后生涯的第二關，是新婚之夜的考驗。這也是王后面對廉恥的第二次考驗，如果過關，便可戴穩鳳冠。實際上，從技術上根本很難確定兩人是否真正完婚。但關係到兩國大事，不能半點馬虎，一切都要按照程序來。譬如，一六一五年，西班牙宮廷要求見證人確保西班牙小公主安娜（Anne
d'Autriche,1601-1666，她在一六一五年十四歲時，與同齡的路易十三結婚）和年輕的法國國王路易十三的婚姻正常進行；安娜王后（先後嫁給查理八世、路易十二）則需要六名見證人，證明她與查理八世的新婚之夜圓滿完成，因為她剛剛以簡單的方式取消了與奧地利的馬克西米連（Maximilien
d'Autriche）的婚約，因此需要證明她已毫無保留地委身於新任丈夫。
在複雜的外交中，外國宮廷把公主送到法國嫁給一位國王，其忐忑不安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路易十三和安娜王后的婚姻就兼有結合兩國利益的目的。兩人同樣年齡，在襁褓中便許配為夫妻，人們在小王儲耳邊喋喋不休地灌輸了不少關於這件婚約以及應盡的義務，小王儲並不急於見到小公主。但他不得不隨時表現出對小公主的愛、對小公主的疼，最後煩得他不得不告饒。國王問他要不要與未來的王后生個孩子呢？他說：「不，爸爸，饒了我吧……」到了十四歲，拖不下去了，必須完婚，王儲的態度並不積極。
「格拉蒙先生（M. de Grammont）和幾位年輕貴族給他講了些黃色故事以壯其膽，他還是有些害羞，有些惶恐，最後他鼓足勇氣，穿起拖鞋，披上睡衣，在八點鐘的時候來到王妃的寢宮，躺在王妃身旁，當時他的母后也在場。」
王室御醫埃羅阿爾沒有跟進洞房湊熱鬧，但王儲在十點十五分從洞房出來時，絲毫不影響埃羅阿爾對婚姻圓滿完成的判斷，他肯定地寫道：「他的臉很紅。」西班牙的使臣對這種「證據」是否滿意呢？在當時，法國和西班牙之間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庇里牛斯山，兩國人民的友誼靠這一草率的說詞根本不夠。不要忘記，路易十三直到逝世都在懷疑安娜王后是西班牙間諜，因此禁止安娜王后與自己的家族聯繫。幸好，還有其他證人證明了新婚之夜的正常進行：安娜和小路易的兩個乳母對西班牙的使臣提供了新娘見紅、新郎泄精的證據。這樣，使臣們就放心地回去向西班牙政府交差了。 |
| 本次內容摘錄自《法式裸露》
最新更新日期：95.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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