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作者 名家推薦 強盜的女兒 獅心兄弟 林格蘭印象 延伸閱讀 回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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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心兄弟從外表到性格都完全不同。哥哥強納森健康英俊、聰明善良,弟弟史科迪則性格懦弱、且患有重病。哥哥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弟弟,並且為弟弟獻出了生命,從而到了楠吉亞拉。弟弟隨後也到了這裡。兄弟倆在這個新世界平靜快樂地生活了一段時間,馬上投入新的戰鬥。因為這裡也有邪惡,有暴力。為了拯救受苦受難的人們,兄弟倆勇敢地出擊了。在他們面前,有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有噴著毒火的惡龍……兄弟倆將面臨戰爭和死亡的考驗,還有成長。林格倫以溫柔優美的想像和語言,述說死後的世界,安慰喪失至親的孩子。

精采試閱

  那天晚上,我們睡在一棵針樅木下。天剛破曉,我們就醒了,而且凍僵了。起碼我覺得冷得要命。樹林裡霧氣瀰漫,我們幾乎看不見葛里姆與費亞拉。一片淒清寂靜中,牠們看起來好像灰色的幽靈馬。四周沒有半點聲息,還帶著一股憂傷。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早晨醒來,這世界顯得格外憂傷、荒蕪、令人害怕。我只知道我很想回馬提亞斯溫暖的廚房。前途未卜,  使我滿懷恐懼。我對接下來會遇到些什麼,真的一無所知。
  我試著不讓強納森知道我的心情。因為誰知道呢,他說不定會要我回去。但我就是要跟他一起度過所有的危難,不論冒多大危險。
  強納森看我一眼,露出一點點笑容。
  「不要那樣,史科迪。」他說:「這沒什麼。情況可能更糟!」
  哼,說這種話還真讓人放心呢!但就在這時,燦爛的陽光出現,立刻驅散了霧氣。森林裡的小鳥開始歡唱,陰鬱與淒涼一掃而空,不再覺得危險四伏。我的身體被陽光照得舒適溫暖,整個感覺好多了,幾乎可說是愉快。
  葛里姆與費亞拉也很高興。牠們走出陰暗的馬廄,又可以吃到柔嫩的青草。我想牠們喜歡這樣。
  強納森對牠們吹了聲口哨,聲音很低,但牠們聽見了,應聲過來。
  強納森要馬上離開,遠走高飛。立即動身!
  「因為圍牆就在榛樹叢後面,」他說:「我可不想跟杜得克面對面。」
  我們的地下通道出口,位在兩叢榛樹之間。但出口已經被強納森用樹枝遮住,看不見了。他用兩根樹枝在這個地方做了標記,方便我們以後尋找。
  「別忘了這兒的景物。」他說:「記住那塊大石頭,我們曾經在它底下睡過的針樅木,還有榛樹叢。因為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還要走這條路。如果不能……」
  他忽然變得沉默,沒再說下去。我們騎上馬背,悄悄離開。
  這時,一隻鴿子從樹梢上飛過,是索菲雅養的白鴿。
  「是巴洛瑪。」強納森說道。我不知道隔這麼遠,他怎麼認得出牠。
  我們期待來自索菲雅的訊息已經很久,現在她的鴿子終於來了,但我們已經置身圍牆外面。巴洛瑪筆直飛往馬提亞斯的  農場,不久就會飛進馬廄外面的鴿舍,但只剩下馬提亞斯展讀她的來信。
這讓強納森很煩惱。「這鴿子為什麼不能昨天來呢?」他說:「那樣我就可以獲得我需要的消息。」但現在我們必須離開,  遠離野玫瑰谷和圍牆,以及所有追捕強納森的吞奇爾的部下。
  強納森告訴我,我們要穿過森林,抄捷徑前往河邊,然後沿著河岸走到卡瑪瀑布。
  「小卡爾,你會在那裡看到一座你做夢也想不到的瀑布!」
  「哦,我從來沒有夢見過瀑布。」我說:「我從來沒見過雄偉的大瀑布。」
  我來楠吉亞拉之前,見過的東西實在不多。就連我們現在騎馬經過的森林,我也沒見過。它確實很像童話故事裡描述的那種森林,茂密陰森,沒有明顯的路徑可循。我們在樹叢間穿過,潮溼的樹枝打在臉上。但我很喜歡這樣,每件事──看到陽光從樹幹間流瀉下來,聽見鳥鳴,聞到樹木、草地、馬匹身上溼漉漉的氣味──最重要的是,我喜歡跟強納森一起在這裡騎馬。
  森林裡的空氣清新冷冽,但我們騎著騎著,逐漸暖和起來。我已經感覺到,今天會很熱。
不久,野玫瑰谷就被拋在遠方,我們已深入叢林。林間有片隙地,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我們找到一間灰色的小木屋。怎麼會有人  住在密林深處這麼孤寂的地方?但確實有人住在這裡。煙囪冒出炊煙,還有兩隻山羊在外面吃草。
  「愛芙麗達住這兒。」強納森說:「她可能會給我們一點兒羊奶,我們去討討看。」
  我們拿到了羊奶,可以喝個夠。這太棒了,因為我們騎了很遠的路都還沒有進食。我們坐在愛芙麗達的石階上,喝她的羊奶,吃我們帶來的麵包、愛芙麗達給我們的羊乳酪,和我在森林裡摘的十來顆野草苺。這些食物加起來非常美味,我們的口腹也得到了滿足。
  愛芙麗達是個矮小肥胖的老婦人,非常親切。她獨自在這裡生活,只有山羊和一隻灰貓作伴。
  「讚美上帝,我沒有生活在圍牆裡。」她說。
  她認識很多野玫瑰谷的人,她想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世。強納森一一告訴她。敘述的時候,他很難過,因為大部分都是老人家聽了會傷心的消息。
  「野玫瑰谷的情況變得這麼壞。」愛芙麗達說:「天殺的吞奇爾!還有卡特拉!如果沒有卡特拉助紂為虐,情況會好得多!」
  她拉起圍裙擦眼睛,我猜她在哭。我不忍看下去,於是起身去採更多野草苺。但強納森留在那兒,他想跟愛芙麗達多聊一會兒。
  我邊採野草苺邊思索。誰是卡特拉?他在哪兒?我什麼時候才會知道答案?
  我們漸漸接近河邊。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刻,正午,太陽像一團火球高掛天空,照得水面金光粼粼,像一千顆亮晶晶的小太陽。我們高高站在山坡上,望見遠方的河流。多麼壯麗的景象啊!古河向卡瑪瀑布奔騰而去,捲起無數泡沫與漩渦,洶湧的湍流爭先恐後趕赴前方,老遠就聽見瀑布的聲音。
  我們想到河裡去泡泡水,涼快一下。我們放開葛里姆和費亞拉的韁繩,讓牠們在森林裡徜徉。牠們找到一條可以喝水的小溪,但我們想到河裡游泳,便衝到陡峭的山邊,邊跑邊脫衣服。河邊有許多垂柳,一棵柳樹的樹幹伸展到河面,樹枝垂掛在水上。我們沿著樹幹爬過去,強納森教我如何抓緊樹枝,讓身體浸入湍急的水流。
  「千萬不能鬆手。」他說:「否則你就會極速衝去卡瑪瀑布啦。」
  我緊緊抓住樹枝,抓得手指關節都發白了。我抓著樹枝擺盪,讓河水噴濺在身上。我從來沒有過這麼痛快而危險的泡水經驗,全身都感覺到卡瑪瀑布拉扯的力道。
  然後強納森幫助我爬回樹幹上,我們一起坐在柳樹梢,感覺好像一棟綠色的房子在水面上搖擺。河水在我們下方跳躍挑逗,好像要誘惑我們再跳下去,或想讓我們相信它一點兒也不危險。但我只消把腳趾頭探進水中,就能感受到那股企圖把我拖下去的強大力量。
  我坐在那兒的時候,無意間瞥了山坡一眼,登時嚇壞了。那兒有一群騎士,是吞奇爾的人馬,都拿著長矛。他們疾馳而來,但因為水聲隆隆,我們沒聽見馬蹄聲。
  強納森也看見了他們,但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畏懼。我們默默坐在那兒,等他們過去。但他們沒有過去,反而停了下來,好像打算休息什麼的。
   我問強納森:「你想他們是在追你嗎?」
   「不可能。」強納森說:「這些人是從卡曼犽卡到野玫瑰谷去的。卡瑪瀑布的上方有一座繩索吊橋,吞奇爾派出的士兵,大都走那條路。」
  「但他們沒必要在這兒停留。」我說。
強納森同意這一點。
  「我真的不想讓他們看見,」他說:「然後聯想到獅心身上。」
  一共六個人,我在山坡上點數。他們七嘴八舌的在討論著什麼,並指著水面,但我們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麼。忽然有個人策馬朝河邊走來。他幾乎筆直向我們騎來,我很慶幸我們坐在樹上,藏得很隱密。
  其他人對他叫喊:「不要去,帕克!你會跟馬兒一起淹死的!」
  但他──他們稱做帕克的這個人──只哈哈大笑,回頭喊道:「看我的!如果騎不到那塊岩石,然後轉回來,我就請大家喝啤酒,我發誓!」
  這時我們才弄懂他要做什麼。河面上有塊突出的岩石。激流拍打石頭,形成波浪,所以露出的部分很少。但帕克跟大夥兒騎馬經過時,剛好看見它,想藉此炫耀自己的本領。
  「笨蛋。」強納森說:「那兒的水流那麼湍急,他以為馬兒能逆流游泳嗎?」
  帕克已經脫下頭盔、披風與靴子,只穿襯衣和長褲騎在馬上。他拼命強迫他的馬下到河裡去,那是一匹美麗的黑色小母馬。帕克叫喊踢騰,逼牠前進,但小母馬就是不肯。牠很害怕。然後他開始打牠。他沒有鞭子,所以用拳頭打牠的頭,我聽見強納森的嗚咽,就跟廣場上那次一樣。
  帕克終於如願。小母馬輕嘶一聲,既驚慌又害怕,但牠衝進河裡,只因為那個瘋子要這麼做。看到牠奮力掙扎,被洶湧的潮水拖走。這一幕真是可怕。
  「牠會漂向我們這個方向。」強納森說:「隨帕克怎麼胡搞──反正他永遠不可能騎到那塊岩石的!」
  但小母馬努力嘗試,牠真的很努力!喔,看牠拼力奮鬥,可憐的小母馬!當牠發現河水遠比牠強大時,嚇得幾乎沒命。
就連帕克也終於意識到這件事攸關生死了。於是他要求牠回到岸上,但他不久就發現這樣行不通。不行的,因為河流的意志跟他不一樣!河水要把他拖去卡瑪瀑布,這是他活該!但那匹母馬,我同情牠。現在牠已無計可施。他們向我們漂來,就跟強納森說的一樣,不久他們就會從我們下方通過,消失無蹤。我看到帕克眼中的恐懼,他知道什麼樣的命運等在前方。
  我回頭看一眼強納森,看到他我不禁大叫一聲。因為他抱住一根樹枝,盡可能把身體伸展到水面上最遠的地方。他倒掛在那兒,雙腳勾緊樹枝,帕克剛好在他正下方時,強納森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拖過來,讓他也能抓住一根樹枝。
  然後強納森向那匹母馬喚道:「來,小母馬,過來!」
  牠已經漂過去了,但牠瘋狂地試圖靠近他。雖然牠背上少了那個白癡帕克,但還是幾乎要沉沒,好在不知怎麼著,強納森抓住了牠的韁繩,用力拉扯。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拔河,因為河水不願放手,它要母馬,也要強納森。
   我幾乎發狂了,大聲對帕克喊道:「幫幫他們,蠢牛,救命啊!」
他已經爬到樹上,安全的坐在離強納森很近的地方。但這笨蛋什麼也不做,一點也不幫忙,反而湊向前喊道:「讓馬去吧!森林裡還有兩匹馬,我可以從中挑一匹!放手吧!」
  我曾經聽人說,人在憤怒的時候力氣特別大。你可以說帕克在這方面幫了忙,強納森終於把母馬拖了過來。
事後他對帕克說:「你沒腦筋啊,你以為我救你的命是為了讓你偷我的馬,你不覺得慚愧嗎?」。
或許帕克覺得慚愧,我不知道。他什麼也沒說,沒有詢問我們的身份或任何問題。他跟那匹可憐的母馬爬下山坡,整支隊伍幾乎就立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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