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行旅實地考證,追索昔日帝國的遼闊版圖和輝煌榮光
這是一個叱吒風雲、曠古絕今的鐵騎英雄的傳奇故事;也是中國以征服者之姿,首度佔據世界歷史舞台的關鍵時代。被譽為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天才和政治領袖——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孫們,不僅建立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龐大帝國,更創造了一套跨地域、跨族群、融合多元宗教和多元文化的新世界體制,甚至有美、日學者從商業流通、文化交流、科技整合、宗教自由、外交豁免權的論點,定位成吉思汗和蒙古帝國為締造今日「全球化」世界體系的第一人。
為了寫作這部以游牧民族稱霸世界的歷史小說,陳舜臣耗費數載光陰實地取材,不辭萬里跋涉,走遍蒙古大漠,尋找成吉思汗的墳墓,遊歷了中亞的塔拉茲(塔剌思)、撒馬爾罕(撒麻耳干)、布哈拉(不花剌)、中國的敦煌、北京(燕京/大都)、杭州(臨安)等蒙古戰馬曾經踏過的地方,親身驗證每個歷史現場的壯麗遺跡,如實重現當時世界霸主的輝煌武功。
廣泛鑽研大量史料,體現東、西方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假如蒙古帝國未曾遠征歐洲,那麼世界歷史可能會如何改寫?」幾世紀以來,對於這個席捲歐亞的世界帝國所帶來的影響,在重視獨立思考訓練的西方歷史教育中,往往佔有舉足輕重的討論和記載。反觀中國歷史,由於蒙古人對文字記錄並不熱中,記述多半交由伊斯蘭教徒負責,主要以波斯語撰寫,俾使許多史家寫到元朝一代不得不擱筆停頓。
精通中、英、日、波斯、印度等五種語言的陳舜臣,在寫作《成吉思汗一族》時,正好發揮其語文能力的優勢,將東、西方學者的研究成果和各種珍貴的文獻史料,融入文學創作之中。他鑽研日本學者那珂通世的《支那通史》、《成吉思汗實錄》,深入研讀波斯學者拉施德的《史集》、志費尼的《世界征服者史》,以及大量的英文史籍,還廣泛整合了《元史》、《新元史》、《金史》、《宋史》、《資治通鑑》、《蒙古祕史》乃至漢文筆記、小說等內容。此早已超越單一民族的狹隘視角,體現了中日、中西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充分輝映著這個世界帝國的博大多元,也為小說提供更宏觀、全方位的視野。
橫跨三百年,涵蓋歐亞歷史,充分展現民族風俗與世界文化的多樣性
《成吉思汗一族》從1187年十字軍撤離耶路撒冷開始,一直寫到元朝滅亡、北元建立的14世紀下半葉。其時間跨度長達三百年,包括蒙古史、元史,也涉及了金史、西夏史、宋史,以及古代畏兀兒、大理、吐蕃、西遼、花剌子模、波斯、欽察、斡羅思、伊拉克、敘利亞等中亞乃至歐洲的歷史,地理空間遠遠涵蓋歐、亞兩大洲。
這個來自草原的黃金部族,宛如不斷吸納百川細流的長江大河,隨時都能聯結、融合「他者」的文化精髓,然後將之內化成為一個更嶄新壯大的「自己」。隨著帝國的大幅拓展,小說中涉及了幾十個民族,每個民族都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傳統和習俗,陳舜臣也盡可能地描繪各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和宗教信仰。唯有充分展示「民族性」的殊異,才能突顯出包羅萬象的「世界性」。
兼顧歷史真實與藝術想像,人物刻畫細緻豐滿,另以女性視角來反襯戰爭主題
成吉思汗、窩闊台、拖雷、蒙哥、忽必烈、旭烈兀、耶律楚材、伯顏、文天祥、賈似道……這些曾經縱橫在蒙古帝國舞台上的歷史人物,在華裔日本文壇巨人陳舜臣的筆下,格外顯得血肉豐滿。他力圖塑造符合史實的人物形象,更發揮藝術想像力,設計了許多精采對話及生動情境,既描述諸位主角的願景理念、經營策略和勇猛進取,亦呈現了他們性格的殘酷凶悍、情感心理的矛盾猜忌、政權交替之際的紛擾衝突。陳舜臣還鋪陳「被內定為漢土總督的忽必烈學漢語,內定為波斯君王的旭烈兀學習波斯語」這樣的情節,讓我們看到一個「學習型組織」的深謀遠見,以及游牧兒女與生俱來的強韌生命力。
作為一部描繪征戰殺伐的歷史小說,陳舜臣別具深意地創造了幾個女性角色,企圖以「她者」的柔性眼光和角度,來映照帝國的春秋與霸主的征途。包含:自始至終貫穿全卷的基督教修女瑪利亞、來自金國篤信佛教的岐國公主、忽必烈的母親唆魯禾帖尼、忽必烈的皇后察必、旭烈兀的正妃脫古思——她們恬淡溫和,卻能對世界征服者產生重大影響力,隱然象徵一股安定、祥和與救贖的心靈力量,使整部小說不只飽含著開疆拓土、氣吞萬里的巨大張力,也營造出兩性對話、剛柔互動的溫情空間,深刻反映了作者慈悲敦厚的情懷與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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