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認識他,是關於他的詩歌創作。記得那是一九八四年深秋,我在武警報上讀到一首小詩《我與祖國》,實在地說,這首詩的創作技巧,算不得嫻熟,但我卻從這短短的十多行中看到了作者的真誠,那時便在心中記下了他的名字──岳南。
在以後的幾年裡,岳南的名字連同他的詩歌,不斷地湧入我的視野。如果說最初的創作不免帶有幾分稚嫩,那麼以後幾年裡,他的創作已走向成熟。有一段日子,我一口氣讀完了他創作的組詩《濛山高,沂水長》、《軍旅之音》和他描寫故鄉的系列散文《故鄉人》、《故土》、《故鄉蘭花》、《故鄉春天》,我感到他的創作技巧還是他的創作經驗,都已成熟了。所以,他引起詩歌評論界的注目也是注定的了。著名詩人苗得雨,曾為他的《濛山高,沂水長》撰文評論道:「這是近幾年描寫沂濛山難得可貴的作品,是用自己真摯的情感抒發出來的委婉動人的故鄉之歌……」
在詩歌領域裡漸露頭角的岳南,沒有拘泥於有輿論聲勢表現自己的情感,繼而他走上了更加廣闊的文學創作領域,憑著他的才氣,和對人生的把握以及對祖國之愛,一系列報告文學又在他的筆下展現出來,他寫的報告文學《壯士和他的女人》發表後,就被《法制文摘》等多家刊物轉登,繼而被拍成電視片在中央電視台播放,引起強烈反應,這篇作品當之無愧地摘取了《法制日報》和《人民公安報》等報刊聯合舉辦的徵文一等獎……
之後,他成了中國鄉土詩人協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山東分會會員。
去年金秋,滿載著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刻苦深造、創作的輝煌收獲,他這個文學細胞絕佳的沂濛「漢子」(其實他很清瘦,完全非讀者想像中的「大漢」,但清瘦的臉頰,卻分外透露作家特有的氣質),剛走出校門,便被我「勒」住了,於是在趣意相投的交心中,我對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出生於沂濛山、集沂濛山特有的精氣神於一身的岳南,從小就將大山的魂魄,納入到他創作的情致之中。貧脊的土地及土地上的風物,給了他生活的豐厚積澱。一九八一年冬,他穿起綠軍裝,背包裡裝滿獻身國防的信念,來到黃河邊上的一個邊防哨所。蒼涼偏僻的邊關,湧動不息的海浪,緊張嚴肅的生活…‥「生生不息的大自然和人類不同的生活方式,使我的心態發生了新的蛻變」他坦率直說:「新的生活旋律洞開了我的視野,過去的痛苦、煩惱、愁怨,盡皆被大海衝浪滌盪乾淨。」
他從此便長大了,他從此便有了對生活更進一步的感悟。富於靈氣才情的筆,從此便如發掘海底礦藏般探向了哨所生活和戰友情誼。他被破例調到總隊機關從事文藝創作,他便有了與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的情結。
一九九一年,解放軍總政治部向全國軍內外讀者推薦一批好書,這個消息通過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向全國讀者播出後,立即引起了關注。這批書中,有一冊新穎獨到、風格嶄新的長篇報告文學《風雪定陵》。在廣大讀者群中出現了少有的轟動效應,這便是岳南兩年軍藝畢業前,獻給這幢作家搖籃的惜別禮。兩年軍藝,在京城文化氛圍的新天地中,岳南苦苦尋覓,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新的創作路,那就是,對戰爭的研究,對人生的探討,對社會的反思,乃至全方位多角度多側面地掀開人類文明昔日的面布,推進人類向更高更新的文明層次前行。他的《風雪定陵》和《世界第八奇跡》,所引起的反應和在人們心目中的一致好評。這些書被文學界喻為是新尋根文學的開端,將作為不可忽視的文學流派,在文壇上佔取位置。
岳南取法自然、清泉滴露一樣的直白,深深地打動著我的心。我記住了他現在正在耕作的幾塊田地,「中國毛人」、「北京猿人之謎」、「大汶口」、「世界第九奇跡」等等一打多部即將添錦文壇的書目,會使我在不久的將來,逼著我去重新認識一回他的。我因此也自信起來了。我因而想說,岳南,你可真行!
───(摘自中國刊物《橄欖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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