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下午茶  打開一本書
     
 


打開一本書

 

和孩子共讀一本書,是一趟發現之旅,在這裡,
讓我們一起分享共讀的驚喜。


看圖說故事,無聲勝有聲?/胡玉立


  為孩子們朗讀圖畫故事書時,手伸向書架來回巡禮,最下不了手的,一度是「無字書」。到底「無字書」該怎麼讀?該怎麼陪伴孩子們進入這小小的無字世界?是該隨時為孩子們「指點迷津」?還是放任想像力遠比大人充沛的小孩自己飛?我曾經非常的困惑……。

大師的無字書


  隨著閱讀繪本的經驗漸漸累積,無字書這個獨特的童書文類,不時的會在某個角落冒出來提醒你「我在這兒!」;而更叫人驚奇的是,幾乎每位可稱得上「大師」的國際繪本作家都會忍不住手癢的在其創作生涯中,留下幾本「無字書」。

  約克.米勒的《挖土機年年作響》、《發現小錫兵》,寫實批判舉重若輕,顯然是無字書傑作裡的傑作;有「無字書大師」美譽的大衛.威斯納創作的《七號夢工廠》、《瘋狂星期二》和《夢幻大飛行》,讓經日困在凡塵瑣事裡的人們看了,得以大大打開想像的窗口;嘉貝麗.文生在五十四歲時開啟繪本創作的第一部作品,正是無字書《流浪狗之歌》,它在數十頁炭筆畫裡呈現出來的滄涼、孤獨和追尋友伴的深刻情感,無論大人或小孩都會動容。

  而著有《珍妮的帽子》、《彼得的口哨》等多本經典繪本的以撒.傑克.濟慈(Ezra Jack Keats),在他生命告終前一年(1982年)留下的最後一部作品,竟也是一本無字書《Clementina’s Cactus》;還記得,在知悉這本書是作者記下自己走向繪本創作之路的初遇時,自己幾乎忍不住要掉下淚來。

  顯然,沒有文字的無字書世界,絕非是沈默的。

  無字書可以僅只為挑戰視覺效果如Istvan Banyai的《小鏡頭外的大世界》(“Zoom”),可以是生活趣味小品如佩特.哈金斯(Pat Hutchins)的《千變萬化》(Changes, Changes),更可以是如上述呈現人性關懷的重量級作品;而本土作品中,陳致元的《想念》淡淡流露出思鄉情懷,也是無字書打動人心的一例。

說好故事的超級任務


  好繪本是「圖文完美結合」的前提,在無字書裡完全無用。去除了文字的輔助,無字書挑戰了作者如何單純用圖畫為孩子說故事的能耐:要讓無字書不致流於「畫冊」,無字書必須作到圖象時空及故事結構嚴謹、啟發情感或激發思考與想像力,還要能兼顧發現的樂趣,這種種,對任何一個繪本作家來說,恐怕都是超級任務。

  事實上,對說故事的大人而言,「為孩子朗讀」這個部分,在無字書現身眼前時,也已完全變了個樣。不過,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觀察後,我快樂的發現,原先擔心和孩子共讀無字書時,可能會通篇相對無語、要不就語無倫次的狀況,其實是過慮了!

  因為「無字」,共讀時就如同打通任督二脈一般自由自在。大人可以與孩子一同展書翻頁,隨意念無聲流轉,當孩子專注沈浸於圖畫,那麼就隨他行走於畫頁與畫頁之間;有時候,孩子會發出驚呼、有了疑問或發現,那麼就一起歡嘆或議論吧!

  只要拋卻了「大人」的包袱,就會與孩子平等,用不著想著替孩子舖路造橋等艱難使命,一起來趟「無字書發現之旅」,這個時候,我們反而會有所領悟,原來,孩子的眼睛可是比大人更雪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