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曾館長覺得現在的市圖館員們表現如何？

曾淑賢：市圖在館員的部分是有很多需要加強的地方，但這幾年來，「人」的部分已算相當不錯，就是對書籍了解的部分非常欠缺。所以，我們今年度的重點培訓就是針對書籍的知識，我們會開些書單要求大家讀，年終再來個「大會考」之類。

　　書不是只有指室內的館藏，像市面上其他書的出版也包括在內。像《查令十字路84號》它為什麼吸引人？是這家二手書店可以一直追問、協助讀者找到想要的書。那個店員的知識多麼豐富啊！為什麼圖書館員不能有呢？

　　這也是圖書館學專業的一部分，但圖書資訊在圖書館教學中往往被電腦資訊課程佔去了，像書目學、版本學現在都被捨棄掉了，這些才應該是圖書館員的核心。

　　其實我覺得台灣圖書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社會大眾怎麼看圖書館員。很多國外兒童都說，圖書館員是他們的偶像，是長大立志要從事的行業耶！

李苑芳：對啊，他們認為圖書館員就只是在櫃台後面借還書或是放書，沒有什麼學問。

曾：我常跟館員說，要讓民眾感覺到你的服務是有價值有意義的。從互動當中，告訴人們哪一本書作家很棒，或從來的人看出他可能會需要什麼書，引導他去閱讀，這些都是你的專業服務價值啊！

　　還有，我們的民眾不太常跟提供服務的人說謝謝，所以我常要把外面聽到的讚美告訴那些圖書館員。像我去和平東路附近一家麵包店，看到老闆娘在櫃台一邊收錢，一邊看《御風而上》，我的職業病當下讓我感動起來，就和老闆娘聊天並告訴她圖書館有一場嚴長壽的講座，而她果真也去看了，當然也知道我的身分。後來我再去買麵包時，老闆娘特別告訴我，她覺得圖書館對他孩子和他們家影響很大，她一開始也是先帶孩子去辦圖書證，然後自己也開始辦證借書、參加活動，她覺得市民很有福氣，對圖書館是很感謝的。

　　問題是這些話你平常在櫃台上聽不見，只看到很討厭的臉色或是找麻煩的人而已。

林真美：前面我說如果要選擇職業，我最想當的是圖書館員，可是，這絕不是我在台灣的經驗讓我有這樣的想法，而是我在國外看到圖書館員樂在其中，才開始對這份職業有了羨慕、憧憬。

李：對啊，就是這樣啊！我最不愛做的就是在辦公室辦公，那是全世界最無趣的事。所以每當我很煩時，就會到圖書區去，看到人來了，就介紹好書、順便說個故事給他聽，然後賓主盡歡，對方總會開開心心的向我道謝呢！

曾：對啊，我也這樣覺得，平常我周一到周五很多會要開，但周六周日我就去閱覽室穿梭，問人家有什麼問題、幫人找資料，人家就會很感謝，就會跟你說謝謝。所以，要把這樣的經驗告訴圖書館員，讓他們知道事情應該是這樣子的。

林：剛才曾館長講平常民眾不會給回饋，但那正是我們台灣人圖書館經驗的反射。

李：是啊，那是因為我們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平常不和民眾有接觸，一旦你走出辦公室和民眾有互動，人家就會馬上有回饋的。

林：所以，那是圖書館員可以去努力的。

曾：大概也是因為我們有那樣一個櫃台吧？我在美國，看到很多圖書館員所在的位置可能只是一個小桌子，可以是和民眾很親近的，而不是一個大櫃台和民眾區隔起來；那個櫃台讓人覺得館員就只是借還書，沒有那種親近的感覺。

李：那像是在對人宣示「這是我的王國、領土」。

曾：所以我常到處走走，看到民眾就主動詢問有沒有問題，多半的人都是有問題的、找書找不到的。有次我看到館裡衝進來一個工人模樣的人，說要找室內裝潢的書，我告訴他在哪，過了十分鐘後，我再追上去看他找到沒有，然後知道他真正要找的其實是焊接的書；要是沒有追上去確認，怎麼會知道他沒辦法找他要的書？想想看，一個工人到圖書館來找書是多麼令人感動的事啊！我也希望我的館員都能這樣，但他們一定會講「我每天在櫃台要做的事已經很多了」。

李：所以還是人力的問題。

林真美：幾年前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臺灣能夠像國外一樣，對圖書館員提出專業的要求。台灣是不是應該推動所謂的圖書館員證照制度？

曾淑賢：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專業訓練和就業制度。台灣目前館員的來源是高普特考，像美國必須是在美國圖書館學會認可的學校修相關的課程，取得圖書館方面的資格後，就可以到各處申請成為館員。

林：臺灣有沒有可能為了我們圖書館去做大刀闊斧的改革？

曾：這個好大喔！考試院的考試制度啊…

林：戰前戰後，日本也沒有圖書館員證照制度，後來是因為社會高倡法制化的呼聲高，1953年才制定「學校圖書館法」，其中對於館員就有專業職務上的要求。

曾：那就是這個社會夠不夠重視圖書館員？日本一向都很重視圖書館。

林：日本在戰前，圖書館的功能也很不好，所以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重視的。

李苑芳：妳提的證照制度是想當館員的人就去考證照，可是我們剛剛一直在提的是熱情。我擔心，大家會為了一個安穩的收入而去考試。

林：但創造客觀條件也很重要。社會可以提供專業的訓練，讓有志做館員的人去學習他應該具備的素養。這樣的過程也許也比較容易讓人找到熱情。我們沒有辦法去要求人們把熱情拿出來，但至少，有熱情的人可以有管道可循，可以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曾：其實這個問題牽涉得太多了，一輩子當老師可能會很有成就感，而且老師的薪水、位階可以一直跳。

李：圖書館員在台灣的社經地位並不高，好像沒什麼前途的感覺。

曾：對，因為他沒有升遷的管道。在美國，類似台北市圖這樣的圖書館， 就有一個專門說故事人的職位，負責規劃整個系統的說故事活動，然後去各分館教館員說故事。他們有希望啊！我們這邊呢？在美國，如果當上了兒童圖書館員，上去還有一個兒童服務家，再上來是兒童服務協調專家，再來是兒童部門主管。但是在這裡是沒有連貫的，就算取得當兒童圖書館員的資格，他總不能一輩子就當個兒童圖書館員啊！

林：可是館員這個問題如果不去處理的話……

李：館員是關鍵。

曾：對，即便是他們沒有好的館設空間，可是他們有好的館員。這幾年不是有時候政府會丟錢出來做館設空間嗎？做完之後呢？館員那個部分還是沒辦法。光硬體空間能夠吸引人嗎？賣咖啡就能吸引人嗎？要喝咖啡我不會到丹堤或starbucks去喝嗎？我為什麼要到圖書館去喝？

問：所以館長，妳在看到政府花了這麼大一筆錢在做硬體的時候，妳的心裡面是什麼樣的感觸？

曾：（笑）沒有沒有，我們也受惠了。

李：不要說了，免得到時害曾館長連經費也沒有了，哈哈哈！

曾：當然好的氛圍是有幫助的，總比館員態度也不好、空間也很爛，起碼還可以安慰自己「這個地方感覺還不錯」；只要躲在一個角落，不要看到圖書館員就好。我記得聯合報上有一篇讀者投書，寫他帶孩子到兒童圖書館去的經驗很不好。一進門，館員就大聲喝斥說，「鞋子沒放好，要脫鞋」之類。然後每抽一本書，館員就會用監視的角度去看到底有沒有放回去，就好像高級服裝店裡店員的表情一樣。稍微大聲一點，就會被那個管理員喝斥…。然後，中午12點休息，兩點開門，11點半一到就叫他們趕快收拾收拾，他要關門了。

李：圖書館中午有休息時間嗎？（十分詫異）

曾：很多鄉鎮現在都是這樣啊！有些鄉鎮長重視圖書館的就會延長，但很多還是照公務員一樣啊，中午要回家吃飯，12點關門，一點半再來，然後5點休息……要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林：幾年前我在台中文化中心兒童閱覽室有深刻的親身經驗，那時館員就坐在長長的櫃台不動。小孩進進出出，有的跑得比較快，館員就在櫃台很大聲的說「不要亂跑！」閱覽室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館員連這最基本道理的都不知道。

　　我想進去一個針對小小孩的繪本區，館員一樣大聲的說「小姐，六歲以下的小孩才可以進去。」這很可笑，六歲以下的小孩一定要大人陪伴才能真正閱讀，可是他們卻只管書是針對幾歲的小孩，就只讓這些小孩進去。

曾：等於說家長也不能進去幫他們選書？

林：對，就是這樣。圖書館是一個開放的地方，他們竟然做了那樣一個不合理的限制。很匪夷所思。最主要是館員的態度，讓人非常的不舒服；覺得他在監視你、管你。那大約是在三四年前的事吧，希望真的可以成為「永遠的過去式」。

　　還有，我們的公立圖書館一直有一個問題：開放時間就是所有小孩在上學的時間，下課了，圖書館也關門了。學生要怎麼去使用圖書館？

　　另外，我曾拿到一張公立兒童閱覽室的宣傳單，他們在星期日有說故事時間，卻特別註明100公分以下兒童請勿進入。即使外行人都知道，最喜歡聽故事的就是那群小孩，他們會做這樣的限制，其實是為了方便成人，好維持秩序。這些例子說明了館員既不專業也沒有熱情，很讓人感慨。所以我一直認為館員是關鍵，應該是從整個制度去著手，即便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曾：可是整個制度沒有改，就算館員有熱誠，他每天要排架，要上書，根本沒有機會在櫃台跟人家互動。

李：我知道是有，但我們貓頭鷹圖書館不准許，十歲以下一定要求大人陪同，不能把小孩丟下來，大人去逛街，我們會去要求大人坐下來陪孩子一起閱讀。

林：繪本館剛開始，很多人也有這樣的期待：把小孩放在這樣一個好地方，大人可以去買菜或幹嘛。但我們一開始便聲明：我們是在推廣親子共讀，所以希望大人一起參與。

曾：市圖不能說是樂見啦，但我們其實是無所謂，家長願意把孩子放在這裡，總比讓小孩在外面沒地方去好；孩子來總是來看書嘛。除非他做不合理的要求，希望你延長時間配合一下，還是會有一兩個到這樣的程度。

李：有沒有四五歲小孩被獨自留下來的？

曾：白天偶而大人出去辦事還是會有。

李：那很可怕，一個閃神，如果出了事情沒有人能夠負責，公共意外什麼的……

曾：其實一般學齡兒童應該沒有問題，有些是下了課來圖書館查資料什麼的，那也很好。在美國很多公共圖書館都有協助做家庭作業的服務，甚至有志工指導教小孩怎麼去查資料、做課後家庭作業，他們覺得反正你不可能在外游盪，來這邊可以順便看書，又可以利用圖書館來完成家庭作業，也蠻好的。

　　其實，台北市圖和一些托兒所也合作的很好，有些托兒所每兩周或每個月固定帶小朋友來借本書，下次來還時再借一本回去，可以彌補有些家長沒辦法帶孩子來圖書館的缺憾。這蠻不錯的，可以做蠻多的。

曾淑賢：你若問我，當然我的答案一定是no啊（笑），我覺得台北市沒有這個問題。但的確，像日本也是由民間一直推動，慢慢讓政府去重視這個問題。

李苑芳：也許是民眾到小大或貓頭鷹這種地方來，看到館員這麼nice，他們回去後可能開始會去要求公家圖書館。

林：如果民間意識到公部門所提供的圖書館服務不佳，又能強烈的表示出來，公部門才會想要做改變。要不然整個制度看起來牢不可破，我們就不可能進步。當然，台北市另當別論。（笑）

曾：大家一起努力吧！我覺得公部門和民間社區都有人在努力推動，是滿不錯的。當然，公共圖書館需要政府更多的重視，更多資源的支持。

李：民間的聲音要出去。

曾：對啊，就是人家問你要體育館還是圖書館？問題是，答案都是令人失望的，都是要體育館。這就是民眾的需求你要表達出來，政府才會把資源放在那裡。

林：我雖然愛閱讀愛讀書，可是我和圖書館的關係是很疏離的，這是因為從小到大少有好的圖書館經驗。相同的，很多民眾到頭來對圖書館就沒感覺，這好像是一種惡性循環。

李：所以怎麼教育民眾去善用圖書館，是很重要的。

曾：才不會政府去花幾百萬幾千萬去辦個煙火秀，呯呯幾聲就沒有了；他們覺得不如辦一些大型活動又熱鬧，比辦圖書館給圖書館錢要有意義、看得到成效。

李：民眾要把需求說出來。

林：而且要把圖書館當成是終身學習的地方，一輩子可以和圖書館連在一起。

李：每個人如果都願意去使用圖書館，覺得圖書館資源再怎麼樣都比我自己家多，而不是看到一本書就一定要自己買。我在貓頭鷹曾經聽到很誇張的話：「我才不要到圖書館去，圖書館的書很髒、很多人翻，不衛生、有細菌，要什麼書就自己買回去。」

曾：是啊，有次我還聽到一位教圖書館學的教授說：「我都不帶我的孩子去圖書館，因為書很髒，我都帶他去誠品書店。」我當場瞪他一眼。

李：如果我們能教育大家，讓我們的孩子知道：「去用圖書館的資源是最讚的，而不是說我家有很多書。我家有很多圖書館的書，那才是最棒的。」

林：日本在戰後從民間發聲，然後政府去注重，當時在日本民間發出了一個口號：「要廣設圖書館，讓圖書館像郵筒一樣多」，而他們政府真的就做到了。

李：我覺得比較重要的是，我們很愛去做硬體設施，而對真正實際的觀念落實卻…

曾：是啊，你看日本可以提供五百冊書給讀書會，民眾可以在鄉鎮圖書館借到東京都立圖書館的書，三天之內一定送到，日本有一個很大的資源庫在那裡，有很多的措施和制度。

李：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喚起所有的家庭重視閱讀。大家聚在一起不是趕快唱卡拉ok，而是講個故事；大家願意去讀書給孩子聽，大量的做這件事，就有可能讓聲音傳出來。

林：大家一起努力去做吧！但願政府願意把更多的預算放在圖書館，圖書館也願意幫助民間推動閱讀。而我非常在意的是館員的專業，這是最關鍵的，卻不知道這要怎麼解套，證照制度又太大很難去動它。

李：就算沒有證照制度，我覺得我們可以想的是「如何用一個熱情去帶一個熱情」，例如我去請一個人來，我經常去說這些事情，帶領他把熱情燃燒起來，讓他對繪本或文學閱讀方面受到影響，然後也跟著做。

林：不過，那很有限，一個人可以影響多少？如果能由制度面來著手，才可以大刀闊斧的改變。

李：但那要很久，要慢慢等才行。

林：關鍵不動，是很難改變的。

李：大家趕快努力啊！看什麼時候選舉， 趕快去跟他們講，就算還要隔很久才選也很好，趕快去尋找同志，屆時把聲音傳出來。先把椿給安好。

　　在繪本還未普及時，我們是快樂幸福的小眾，懷抱著可愛的孩子，用輕柔的聲音演奏著真摯的情感，總在書將闔起的剎那，交會起靈犀相通的眼神，激盪著熱誠飽滿的心情。是的，除了傳遞幸福，夫復何求？

　　於是，我們比「一千零一夜」裡的公主說了更多的故事、讀了更多的繪本：給認識的小孩聽，也給不認識的小孩聽；給城市的小孩聽，也給部落的小孩聽－無人脅迫，熱情使然。藉著繪本，實踐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因為繪本，讓住在不同地方的我們，即使好久見一次面，也不覺得生疏：因為我們同屬「沒大沒小」、「可大可小」的小大讀書會。

　　記得真美推動通泉草家庭文庫時，提出用真摯的聲音演奏繪本，而不以誇張的肢體去混淆文本時，造成多少的驚訝與迷惘：該樸實有致還是張牙舞爪？於是從實作中驗證了好書的無限魅力－百聽不厭。終於把閱讀繪本的主權，還給孩子，讓孩子從大人的制式思考中跳脫，也從大人自以為是的提問中獲得喘息的機會。

　　近藤媽媽來台分享她主持家庭文庫數十年的經驗時，說繪本不見得會讓小孩的成績變得更好，但藉著瞭解一些人或一些其他國家的想法，會讓孩子的人生更為豐富。她也說有時雖然要放棄一些買衣服的錢，但做這些事讓她很快樂，因為「做繪本」實踐了她的人生意志－分享，無私的分享。

　　常常因為沒來得及參加「寂寞聖賢」的聚會而焦慮，焦慮自己在繪本的這塊園地，該扮演何種角色？該贏得多少掌聲？是主流化還是邊緣化；如此行事是健壯或者弱化了自己的小孩？是飛上枝頭還是默默無聞？我急於扮演那個「責任感」強烈的媽媽，卻忘記童年經驗裡的色彩與天空，像極了約翰•伯寧罕筆下那個失卻顏色的媽媽……

　　只是，快樂共讀的樂音並不會嘎然而止，在每個嫻熟此法、沈浸此方的無數角落裡，我們從孩子會心滿足的微笑裡，知道堅持的美好在哪裡，我們是那有力的「小眾」，知道這麼做是為了孩子的感受、欣賞、理解、思考等情懷。就像「剛達爾溫柔的光」裡的老伯伯，把小得不能再小的兩袋麵粉分給了那兩個姊妹，老伯伯心裡想的不是幫助了誰，而是「做同樣的事，讓她們高興」，讓她們「分享」他的高興。

　　有很多「小大人」說，她要一直講繪本，像「月枝」奶奶那樣變成故事奶奶。也有人覺得「說故事」這件事就像花婆婆說的：「是一件讓世界變得更美麗的事」。

　　正當我起了個大早，滿心期待的踏進教室時，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澆了一大盤冷水，芳文同學說：「老師，我要去圖書館了！」頓時間！我額頭上冒出了三條線，好一個特別的歡迎式啊！在我說故事的數年光榮歷史中，這還是頭一遭呢！只見淑慧老師忙著說：「阿姨說的故事很好聽，妳要不要聽完再去呢？」於是這位同學只好禮貌性的聽完故事才離去。　　

　　當我第二次到班上時，這位芳文同學又說話了，只不過這次她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說：「老師，我可以聽完故事再走嗎？」哈！你們一定可以想像我額頭上就要冒出的三條線，頓時變成了朵朵美麗的花兒……。在我一本接著一本演奏的同時，我看到了這些稚氣未脫的大孩子，臉龐流露出陶醉的神情。我可以很肯定的說，繪本的魅力這些孩子們感受到了，而這種感動卻是言語無法形容的，只有你懂，我懂。誰說大孩子不喜歡繪本，不適合繪本的呢？　　

　　當然囉！要馴服住這些大孩子，篇幅長、內容深刻的書是不可或缺的，其中，《綠笛》的迴響最讓我印象深刻了。那種沉靜的氣氛，孩子臉上如痴如醉的神情---就只差口水沒流下來而已，全神貫注於一本繪本的場景，當下我的內心震撼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可是，除此之外，偶爾我還會故意顛覆一下他們的閱讀口味，像是《挖鼻孔好好玩》、《妮娜的奶嘴》、《我絕對絕對不吃番茄》這類屬於小小孩的書，多數的孩子馬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看到有些孩子想笑卻忍住笑，故意裝酷、裝成熟的模樣，真是有趣又好玩。 　

　　現在我深深的知道我的期待沒有落空，每個星期五的早晨，我和孩子、繪本相聚在五年六班。而且不僅僅是我與孩子的約會哦，連班導師也深深的受到繪本吸引，不但幾次看到她帶著不捨的心情離開教室去開會，甚至還跟大腹便便的妹妹分享，讓我好感動，甜蜜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