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人性以及民族性,金庸先生神色一振,敘說起他的作品《鹿鼎記》,和它的主人翁韋小寶。
「寫作這部書時,我經常想起魯迅的《阿Q正傳》所強調的中國人的精神勝利。精神勝利的意念在中國的確相當悠久而且普遍,但是卻不是中國所獨有的。有時走訪國外,我也常發現:幾乎每個地方的人民都有他們精神勝利的方式。所以我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去探索中國人所特有的一面性格。」
座中一位人士問起有關小說所敘述的奇能異才,是否也多因於生存環境的艱苦?
「我想是的,誠如你所說:雪地裡的蜈蚣可以吃嗎?在筆記小說裡曾經出現過這種場面,一方面也反映出生活條件欠缺的土地上,這個古老民族如何奮鬥的歷程,所以烹飪終於也發展成一門藝術了。」金庸先生說:「於是我們也可以品味得出,中國人的悲歡苦樂往往是交織著的茫然了。」
窗外夜風乍起,而那種古老的中國,卻仍舊懸著從武俠、從戲曲、從所有即使是浮光掠影如雨地燈花般輕輕搖起的玄思裡,逼近了來。屬身在歷史當中,某些人生態度正從一個被遺忘的角落裡,像現實世界中快樂或痛苦的人們伸展著觸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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