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過《倚天屠龍記》兩遍,前後間隔十餘年;第一次閱讀時,正逢學佛、習禪最熱中之時,因此時有感悟──其中一段,迄今難忘:
小說接近尾聲時,金毛獅王謝遜,悟今是而昨非,自毀武功,欲入少林寺出家為憎,以懺前愆,禮該寺方丈空聞為師,空聞尚未回答,他的師叔渡厄反對謝遜說道:「老納收你為徒。」謝遜大感意外,這豈不與空聞同輩?
渡厄喝道:「咄!空固是空,圓亦是圓,我相人相好不懵懂!」謝遜一怔,當下會悟:什麼師父子、輩分法名,於佛家盡屬虛幻,便說偈道:「師父是空,弟子是空,無罪無業,無德無功!」
渡厄哈哈笑道:「善哉!善哉!你師我門下,仍是叫做謝遜,你懂了嗎?」 謝遜道:「弟子懂得。牛屎謝遜,皆是虛幻,身既無物,何況於名?」
謝遜已用心中的屠龍寶刀,將罪業斬得無影無蹤;這把由空性所鑄成的神兵利器,真是望風披靡! 每每想起這段精采的情節,便不由得為他們喝采!這就是「空無」的芬芳!金庸對「空無」的體悟,在此已達到最高峰。後來八點檔連續劇「倚天屠龍記」,並沒刻畫出金庸的高遠意境:李連杰主演的電影「倚天屠龍記之…」,更是如同神怪片,意境蕩然無存。
金大俠的文字魅力,難以替代,且歷久彌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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