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等身的威爾森 大自然,她不斷變化著 作品一覽

著作等身的威爾森
金恆鑣/行政院林業試驗所研究員

威爾森這豐碩的一生有好幾個里程碑,每一個里程碑都有足以留世的著作以為標誌,使他的研究產生的影響普及更廣大的美國社會,形成社會大眾教育基礎的一部分。

首先,最重要的一座里程碑當然是他終身的工作所在──螞蟻研究,在這方面他和德國的霍德伯勒(Bert Holdobler,1936─)合寫了「擲地有聲」的《螞蟻》(The Ants,一九九○年出版)並於一九九一年榮獲普立茲獎。威爾森自己說,這本重達七.五磅的書,要是從三層樓高的地方丟下,是可以打死人的;符合了他心目中「巨著」的標準。

其次是島嶼生物地理學研究。關於此,他與已故的麥克亞瑟(Robert MacArthur,1930-1972)合著了《島嶼生物地理學之理論》(The Theory of Island Biogeography,一九六七年出版),此書闡述島嶼棲境面積的大小、遠近和它的生物多樣性之間的關係,這本書在演化生物學上的地位業已奠定,並對保育生物學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再來是在美國思想界掀起軒然大波的「杜會生物學」,有關的爭論使威爾森成為美國社會科學界(尤其是人類學界)的名人。在《社會生物學──新綜合理論(Sociobiology:The New Synthesis,一九七五年出版)這本書裡,具有高強綜合能力的威爾森蒐集、整理了從螞蟻到黑猩猩的素材,歸納出一個看法:各種動物的社會行為都有生物上的基礎。在該書最後一章,威爾森結論道:從戰爭到利他主義的許多人類行為,亦有其生物基礎,它們是動物特性的一部分。便是最後這短短的結論惹了大禍──它引起了人們對生物決定論、乃至納粹與優生學的恐懼,因而群起攻之。

在政治上一直相當天真的威爾森,對這樣的劇烈反應非常驚愕,但凡事認真的他認識到了自己的欠缺之後,便開始研讀社會人文學科,而在一九七七年出版了《論人性》(On Human Nature),這本書在一九七九年獲得普立茲獎;接著他又與理論物理學家朗斯登(Charles Lumsden)合寫了《基因、心智與文化》(Genes,Minds,and Culture,一九八一年出版)一書,將文化納入他的分析裡。社會生物學所引發的不幸事件,大約是威爾森在自傳開頭時說「我是身處亂世的快樂的人」的原因之一吧。

晚近,威爾森成為一名環保活躍分子,鼓吹「親生命性」(biophilia)與「生物多樣性」的觀念,極力為保護生物多樣性而努力。在這方面,他先後出版了《論親生命》(Biophilia,一九八四年出版)與《繽紛的生命》(The Diversity of Life,一九九二年出版)二書,後者更受到社會的極大肯定,並被紐約公共圖書館評選為「世紀之書」中,自然科學十大好書之一。

威爾森說自己早已了解到生物多樣性遭受破壞與亟待挽救的情形,卻一直為研究工作所牽絆,而未能及早加入環保行列。但他在這方面並非毫無作為。當他與辛貝洛夫(Danniel Simberloff,1942─)在佛羅里達的小島上進行生態實驗時,他們曾根據傳聞而親自造訪一個密布硬木林的寶貴島嶼,後又得知該島嶼將為開發商所擁有、並發展旅遊業,於是他們開始為拯救該島嶼而奔走,結果令人喝采──島嶼挽救成功,如今是受保護的州立植物園。最近,他將一九七五年到一九九三年所寫的雜文集結成書,稱為《追尋自然與天性》(In Search of Nature,一九九六年出版)。他將野域自然(wild nature)與人類天性(human nature)編織起來,也就是將生物多樣性與人類親生命性的重要概念,當做發展環境倫理的基石。

(本文選自〈慧眼獨具的田野生物學家〉,原載《大自然的獵人》,天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