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乖孩子,小時很皮,做錯事被處罰是家常便飯,下面有幾則令我記憶深刻的事。 ∼楊茂秀


紅豆冰好吃嗎?

  初中三年級,有一次週會,正值冬天,寒流來襲的時候。

  我們全校,坐在大禮堂裡聽演講,後排的一個同學,開我玩笑,他把冰冷的手插進我的後頸,笑鬧的說:「楊茂秀,紅豆冰好吃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我被他弄得煩死了。後來,冰手又插進我的後頸,我火大了,立刻用手去撥,還大叫一聲:「幹!」我萬萬沒想到,那竟是訓導主任的手。

  「公開場合,以三字經辱罵師長」在那個年代,這個罪名至少大過一次,嚴重的話,就要退學。但退學,是要經過全校訓導會議通過。

  我的導師郭威認為:「這個孩子雖然不是什麼乖孩子,但我覺得他不會壞到膽敢在週會的時候辱罵孫主任。」

  他請求讓我在訓導會議中表達我的想法。

  我說:「起先,有個同學一直把手放到我的後頸,說是請我吃紅豆冰,是從氮肥場買來的(台肥在花蓮有氮肥場,他們製作的冰淇淋非常好吃,花中的同學經常買回來吃),天好冷,手指好冰,實在不舒服。我叫他們不要這樣,已經好幾次了,後來,又有一隻手,小小的,我以為又是同學的手,所以我就罵:『幹!』沒想到是訓導主任,可是他的手真的很小,真的很像同學的手。」

  訓導主任在場主持會議,他的小手往桌上一拍,站起來說道:「我才沒那麼無聊,把手放到你的頸子,我是看你的衣領不端正,要去幫你整一整領子。」

  孫主任為人嚴肅,不過身材確實嬌小,全校的導師們聽到這裡,都不禁哈哈大笑,連孫主任自己都笑了起來。

  郭老師這時說話了:「你看吧!這真是一場誤會,是一場誤會。」

  整理的手指,被誤會為是撩撥的手指;罵同學的話,被誤會為是辱罵師長的話。還好有個明理的老師,還有一個有幽默傳統的校園,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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