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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會訊第21期                 •前期回顧
  「新莊故事媽媽種子團」為了讓大家有一個交流的管道,遂義務發行蒲公英季刊,讓這份屬於全新莊所有故事媽媽的刊物,為喜歡說故事的人搭起一座友誼的橋樑。
   
火金姑來照路 莫忘台灣民間故事童年往事疊疊樂-檳榔篇
看完安拿生與沒什麼   對兒童劇充滿期待第二十一期蒲公英編輯記錄
蒲公英信箱21那隻貓好像愛瑪奶奶的……
數完了!

火金姑來照路 莫忘台灣民間故事
蔡淑媖

  「民間故事」顧名思義是指在民間流傳的故事,也就是口耳相傳的故事,這些故事通常找不到作者,而且因為口耳相傳,在傳遞的過程中,說的人難免會加加減減一番,所以,這類故事通常有好幾種版本。不過,儘管故事版本多元,但主幹卻很明確,讓人很容易一聽就知道是哪個故事。

  所謂主幹明確,是指故事最重要的內容大綱,也就是故事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情節,還有其中不可被替換的構成故事的條件。譬如<三隻小豬>,重要的條件一定是三隻小豬而不是四隻或兩隻,重要的內容大綱是小豬要蓋房子,然後大野狼要把房子吹倒。至於小豬為什麼要出去改蓋房子、小豬有沒有被大野狼吃掉、大野狼最後是落荒而逃還是被烹煮吃掉,這些細節就不那麼重要。

  民間故事能夠一直流傳,其實正也是因為它的主幹明確,明確的主幹讓很多人能夠抓住重點,把故事再講給別人聽。可是也因為大家抓到的是主幹,在呈現時,每個人為這個故事主幹添加的血肉不一樣,所以就讓民間故事呈現多種版本。以台灣本土民間故事<虎姑婆>為例,這個故事的主幹是一隻老虎精變成姑婆的模樣去一戶人家家裡吃小孩,他吃了一個小孩,最後被一個小女孩用熱水(或熱油)燙死。

  最常聽到的版本是老虎精躲在門外偷聽,知道媽媽要外出,然後就變成虎姑婆進去屋子裡。屋子裡有一對姐弟,睡到半夜,虎姑婆吃了弟弟,發出咀嚼的聲音,姐姐問虎姑婆吃什麼,虎姑婆說在吃花生,接著丟一塊弟弟的手指頭給姐姐,姐姐鎮定的假裝要上廁所,然後躲到門外的樹上,待虎姑婆發現要吃她時,她機智的要求虎姑婆燒一鍋熱水給她,她才要跳下來給她吃,當虎姑婆把熱水用繩子吊到樹上時,姐姐叫虎姑婆閉上眼睛,張開嘴巴,然後把熱水淋在她頭上,虎姑婆喪命了,故事也就結束。

  這個故事傳來傳去,有人在故事開頭加上老虎精為什麼要吃小孩這一段,說老虎精在修行,必須吃幾個小孩才能變成人,所以下山找小孩吃;有人在老虎精騙小孩開門這一段大作文章,呈現類似<七隻小羊和大野狼>的故事情節﹔有人把小女孩對付老虎精的過程精采化,在故事裡加進三個人,用三樣物品佈置成機關對付老虎精,這個情節又和<桃太郎>其中的一段類似﹔也有人把自己的生活經驗加進去,我小時候聽到印象最深刻的情節是,小女生躲到茅房假裝尿尿,她一手提個茶壺,製造出小便的聲音,一手用力摳牆壁,把泥土砌成的牆壁摳出一個大洞,然後逃了出去。我對這個情節印象深刻,是因為以前我們住的房子就是那種能夠用手摳出大洞的房子,我在聽的時候完全沉浸在那個驚險氣氛中,所以至今印象深刻。

  民間故事能夠流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會隨著說故事的人變形:說故事的人為了吸引人家聽,主動去掉不合時宜的部分(譬如現代小孩無法體會用手把牆壁摳一個大洞的情景)、加上更吸引聽眾的情節(老虎要修成人;老虎精有魔法,變身成其他人;小孩一度要揭穿虎姑婆的身分…)讓聽故事的人覺得更加刺激,這有點像在煮佛跳牆,廚師為了符合現代人口感,在舊食譜裡加進現代化的材料,讓一道傳統菜餚呈現現代風貌,不過,吃的人仍然叫它「佛跳牆」。

  不過,民間故事也有可能失傳,因為很多人以為大家都知道這些故事而不願意去說,就像很多人以為大家都吃過佛跳牆,就覺得這道菜太平常而不再做它一樣,這樣的結果是不再有人吃到佛跳牆-不再有人聽到這些民間故事,所以民間故事可能會失傳。這不是危言聳聽的話,不相信的可以隨意問問身邊的人,誰聽過<虎姑婆><好鼻獅><白賊七>這些台灣民間故事?誰能把這些故事講給人家聽呢?得到的結果會讓你相信我說的話,我們自己的民間故事有可能失傳。

  其實要讓自己的民間故事流傳很容易,只要故事媽媽們願意去說。為了讓台灣民間故事廣為流傳,我計劃召集成立「火金姑台灣民間故事工作坊」,這個工作坊的工作內容有:蒐集台灣民間故事、潤飾台灣民間故事、去講台灣民間故事。

  歡迎有興趣的說故事人加入。洽詢電話:02-2277-9823

 

  

童年往事疊疊樂-檳榔篇
故事媽媽們

  故事媽媽一起喝茶閒聊,一則則故事不經意中流瀉,

  將故事當成話題,將話題說成故事,

  故事媽媽的聊天真有趣

  「童年往事疊疊樂」是故事媽媽聊天中的產物

  歡迎大家一起來發表

  童年往事疊疊樂-檳榔篇

蔡淑媖:

  我小時候住在海邊,鄰居大都是捕魚人,他們皮膚黝黑,說話很大聲,嘴唇被檳榔汁染得紅紅的。我常常看著他們扯著大嗓門說話,一邊說話一邊啪咑啪咑嚼著檳榔,不管什麼時候,嘴巴總是不停的嚼著,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讓我也好想好想吃。

  有一天機會來了,鄰居來找爸爸問事情,一見面就遞給爸爸一顆檳榔,本來不吃檳榔的爸爸也合群的嚼動嘴巴,後來鄰居臨走前又遞了一顆檳榔給爸爸,爸爸沒有吃,把它放在桌子上,等大人都走開,我就踮起腳尖把檳榔拿走,快速的放進嘴裡,嚼了一口,哇!怎麼是又苦又辣的味道?我不死心,決定再嚼幾口,於是我停止呼吸,快速的舞動雙頰,接下來,嘔!呸!我把檳榔吐到手上,再把它擲到床底下,然後跑去漱口,那辛辣的味道到現在還能感受到呢!

林秀玲:

  我一直都住在夜市裡,小時候我最愛坐在家裡二樓的窗口往下看,就在我家對面的角落裡有一個阿姨在賣檳榔,在人來人往的夜市裡最吸引我的莫過於那些叔叔伯伯們買了檳榔以後,馬上塞了一顆到嘴裡,緊接著就是一口又一口的檳榔汁往地上吐的景象,到底那是什麼滋味呢?真的那麼好吃?雖然覺得有點噁心,但是它不像香煙一樣可以聞到味道,所以我也很好奇的想吃看看。有一天我跟哥哥姊姊和媽媽聊了起來,結果想不到大家都想嚐嚐看。媽媽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竟然下樓去買了一包檳榔。

  試吃的時間到了,媽媽把她的六個小孩全部叫來,大家在廚房裡一起吃檳榔。我懷著好奇又抗拒的心,抓了一顆往嘴裡放,到現在我都還清楚記得在嚼檳榔的當下,我其實沒有讓檳榔和唾液及舌頭有交集,我只是空咬了三下後馬上就吐了出來,所以,要問我嚼檳榔的滋味如何?對不起,我一點兒都說不出來。不過從那次以後,檳榔就不再吸引我了;至於我的哥哥姊姊們都嚼了檳榔,但也是吐的吐,漱口的漱口。真佩服老媽,一個檳榔試吃大會讓我們從此不再提檳榔。

蔡明灑:

  我的阿媽出生於南部,從小便養成吃檳榔的習慣,一直到她八十九歲過世之時,仍不改這個嗜好。

  還記得小時侯,約莫是小學一二年級吧!在一個平常日子的午後,我竟然在我們睡覺的大通舖邊緣發現了一團那個年代孩子們最愛吃的東西──“肉鬆!”

  相信做過孩子的人都曾被肉鬆吸引,它那種香香酥酥,甜中帶鹹,鹹中帶甜,一口含住便鮮美多汁的可口滋味,一直到現在都還是我們家孩子們吃飯時的最佳搭檔。更別提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了,吃稀飯配肉鬆可不是很常有的福利。所以,我一看到那一小小團的肉鬆,真是高興得不得了,又生怕被弟弟們發現還要與人分享,二話不說,一伸手拿起便往嘴裡送…

  正當我高興得一口咬下之時,那奇怪的噁心味道馬上傳遍全身,這是什麼怪味道呀!當下根本顧不得自己是在睡覺的床上,馬上隨口將那團黑黑的東西吐出來!再仔細一瞧,這哪裡是那鮮美多汁的肉鬆嘛!原來,那根本就是阿媽吃過檳榔後剩下的乾乾的檳榔“渣”!更可怕的是,這塊檳榔渣也不知道在那裡躺了多久,身上惹了多少塵埃,加了多少蟑螂屎..,沒想到竟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當成不可多得的天賜美食!而今想來,真是有些毛骨聳然之感!

  這就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吃檳榔“渣”的經驗!

解紫雲:

  對於吃檳榔我是沒有經驗,但我曾經對“吃檳榔”著迷過喔—

好像是在小三、小四的時候吧!每天上下學的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在路邊、草叢、水溝邊……隨處可見一攤一攤紅紅的,又有一點暗暗的,有的是乾乾的印子,有的是濕濕的還有點流動的“東西”。後來,在一次走在路上,前面的背影突然頭往側邊一轉——呸!一道像是從噴水槍射出來的東西……我才知道這個東西是從人的嘴巴吐出來的,而且還可以那麼強而俐落的噴出來喔!

  媽媽說那是“檳榔汁”。雖然媽媽告訴我吃檳榔的總是一些不好的、負面的行為、形象……。可是每次在看到或是靠近嚼檳榔的人,總覺得檳榔聞起來有一種特殊的香香的味道,而且吃著吃著又可以從嘴巴噴出紅紅的汁液……啊—我也好想吃吃看喔,卻又偏偏不可能吃得到檳榔嘛。

  有一天在柑仔店看到那紅紅的芒果乾,我買來幾條往嘴裡一塞,顧不得鹹得要死,就一直嚼一直嚼……腮幫子左鼓一下,右鼓一下,一直嚼一直嚼當口水累積得差不多了,嗯!可以噴出去——沒想到,從下巴到胸前到腳,滴滴答答牽拖著,粘不啦噠的,紅紅的口水……

莊淑貞:

  我的檳榔印象是白色的,所以我不懂為什麼檳榔汁是紅色的。

小時候,住在糧食局嘉義分處的公家宿舍,家後面住著一對夫婦,不知道他們的年紀到底多大,因為每天看到他們,總是全身上下附著一層薄薄的白灰,大人們都稱呼他倆「石灰ㄝ」,而我們小孩呢就喊他們「石灰伯、石灰婆」。他們家前面,也就是我家的後門口,擺著三個排成ㄇ字型的石缸,厚厚的石灰附著缸壁,他們做的是抹在包檳榔的葉子上的「檳榔灰」。

  記憶中,石灰伯會先把一袋袋的白色硬塊,「ㄎㄡ ㄌㄛ ㄎㄡ ㄌㄛ」的倒進門前的左邊的方形石缸中,然後加水進去,然後---------一股股白色蒸氣挾帶著爆過鞭炮般的煙硝味從缸中不斷的湧竄出來,週圍的溫度也頓時升高起來。

  等到煙少了,味道也淡了,石灰伯就拿著一支鐵鏟,上上下下徹徹底底的將整缸白色石塊翻攪成泥狀,再將這些白泥一鏟一鏟的移到最右邊的缸中,蓋上一件麻袋,仔細的用石塊將各個角落壓緊。隔天一早,石灰婆會翻開麻袋,把已經變的滑潤細緻的「檳榔灰」,裝進鋁桶中,用推車推去賣給檳榔攤。

  後來,因宿舍重新分配的關係,我們搬家了,也沒再看過人家做檳榔灰。

  今年暑假,帶著孩子回去玩,媽媽說舊宿舍那邊拆了好多房子,要拓馬路,蓋公園。我突然好想回去看看,就帶著三個孩子,走入眼前完全陌生的老家舊址,站在一片瓦礫堆中,我竟然想不起老家的樣子。直到我看到那熟悉的三個白色的石灰缸,記憶才慢慢的鮮明起來,我向孩子介紹:這裡是後門,這裡是廚房,…….三十多年來,厚厚的拜檳榔灰依舊附著缸壁,空氣中似乎還飄著煙硝味…………

  而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檳榔汁是紅色的?

看完安拿生與沒什麼   對兒童劇充滿期待
林秀玲

  「我喜歡吃朋友,朋友真好吃,佐料是鼻屎(鹹鹹的)、耳屎(有點苦)、頭皮屑(那是胡椒粉吧!)、、、」,光聽這樣的歌詞就已經讓我和家裡的小孩雀躍不已了,再加上看過戲的淑英不停的在說這是一齣讓小孩看完還會一直討論的兒童劇,再加上看過兩次還想再看第三次的淑貞等等、、、哇!真的很讓人期待它到新莊的演出。

  看戲當下發現嘉隆非常的投入,這是我帶他看過無數次兒童劇及聽過無數場音樂會少有的現象;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兒童劇了,以前看過很多很熱鬧的兒童劇從來沒有感受到他的感覺;但是這齣道具佈景不多的安拿生裡面的一段劇情竟然讓他體認到「人需要朋友,與朋友在一起相處的樂趣固然很棒,但也需要有獨處的時刻,而獨處帶來的寂寞更是難免的」。忽然間我覺得他長大了,他用心的在體會劇情,他不需要演員誇張的表情動作和熱鬧的場景來吸引他走入戲劇的情境裡;即使他在看完戲走出來時跟其他小小孩一樣邊走邊哼著「我喜歡吃朋友、、、、」。

  記不得有多久沒看兒童劇了,但是看完安拿生讓我對兒童劇有著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覺;我期待往後的兒童劇都能有著老少咸宜的劇情就像安拿生(爸爸不會在劇場裡睡著喔!),它滿足了坐在劇場裡各個年齡層的需求。

第二十一期蒲公英編輯記錄
解紫雲

  在蒲公英裡跳舞的火金姑 要來為台灣民間故事照路

  種子團本學期開學的第一堂課請來了《春神跳舞的森林》作者:張又然,來到磚雅厝分享他的創作歷程,並且讓大家的眼睛飽嚐原畫作的饗宴……

  午餐時間,蒲公英編輯小組盤腿而坐,圍著一小方桌吃著便當,話題仍圍繞著上午的課程,感動於一位本土作家對待創作的執著、用心的態度,其精神是令人讚賞與鼓勵的。以近40頁的作品,負載著阿里山山林的人文、歷史、原住民的文化及神話……作者竭盡明示暗諭的將人與土地、與大自然密切的關係,畢其文圖所有注入其中……讓人們深深覺得對生於斯、長於斯的這片土地,得要努力、要關注更多更多啊!

  編輯小組成員談著談著,想想我們身為說故事媽媽,我們帶過無以計數的繪本,說故事給無以計數的孩子聽,而屬於台灣這片土地,世世代代生活的人文呢?民間所流傳的故事呢?「故事媽媽」是不是也要有心致力台灣民間故事的傳承呢!

  所以本期蒲公英主稿《—莫忘台灣民間故事》,筆者蔡淑媖便以成立「火金姑台灣民間故事工作坊」的期許,希望有更多的人有興趣參與,大家一起研習,做這樣富有意義,共同傳承的工作。

  這期【蒲公英信箱】則對於“故事媽媽”本身的角色及態度上,傳遞了一個非常精闢的「觀念」。很多的故事媽媽,是不是可以再次省思在校園說故事,對於兒童閱讀之間,自己的認知與定位呢?

  在【童年往事疊疊樂】,除了讓你眼睛笑起來,嘴角翹起來,也會激起你更多童年的回憶呢!

  時序即將入秋的午後,一行蒲公英走出磚雅厝,彷彿有了火金姑來照路,縱然這是片小小的園地,“蒲公英”卻是無遠弗屆的飄散著…飄散著……

蒲公英信箱21
蒲公英信箱

(ㄧ) 把閱讀的自由還給孩子

問:

  我們學校每學期給每位故事媽媽三十五本相同的書,故事媽媽要帶著這三十五本圖畫書輪流到一年級各班去講,每個班級連續兩次,先說故事,然後請孩子回去寫問題,再回來討論,學校說這樣孩子才能深入閱讀,真正從書中得到東西,可是,我覺得好可惜,這樣孩子們一個學期才讀到八本圖畫書,而且故事媽媽並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和孩子才相處兩個早自習時間,能夠真的發揮深入閱讀的效果嗎?不知道你們對這樣的做法有什麼看法?

答:

  這個問題首先要回歸到「閱讀的意義」上來探討。閱讀是個人的事,沒有人可以代替,就因為這樣,所以大人才要想辦法讓孩子自己閱讀,通常我們想到的是如何讓孩子喜歡閱讀,因為只有自己喜歡的事,才會持續去做,持續去做,就養成閱讀的習慣。有閱讀習慣的人,慢慢累積閱讀經驗,最後,他就能透過閱讀學習、運用書本來解決問題。

  為什麼大人要引導孩子深入閱讀?那是大人假設孩子不會閱讀,或是閱讀的效果不好,希望引導他們從書中得到更多東西。問題就在這裡,大人先是用自己的眼光幫孩子挑選書,然後設計活動讓孩子來配合,如此完全由大人的思維為依據的閱讀行為,其實在「閱讀意義」的展現上就有爭議,閱讀是個人的事,閱讀貴在可以擁有自己的想像,貴在可以自由擷取所需,大人用既定的程序,要求全校每個孩子遵循,表面上是在教小孩如何閱讀,實際上剝奪了孩子自由學習的機會。

  另外,一年級的孩子其實處在剛接觸閱讀的階段,甚至有的小孩連閱讀的概念都沒有,腦中一片空白,這時大人給一個材料後就要他們發揮效果,就像只給一個顏色就要孩子做出一張畫來,那孩子塗的就是那個顏色,這樣的成果有什麼意義呢?為何不給更多顏料後,再讓孩子自由去調配,讓他們慢慢醞釀出屬於自己的作品?何況故事媽媽一個星期只和孩子相處四十分鐘,每個故事媽媽只和孩子相處兩次,這麼短暫的互動時間,恐怕連孩子的名字都來不及認識,如何能深入引導孩子閱讀呢?

  我很贊成運用繪本加強教學,但是,這種事由老師來做才恰當,因為老師和孩子相處時間長,有許多機會可以結合課內教學,譬如把同樣的繪本運用在國語文教學和數學教學上,甚至還可以拿來輔助音樂教學,並在日常生活中形成共同話題進行討論。而故事媽媽要發揮的是自己說故事的專長,運用技巧,生動的把作品介紹給孩子,如此讓孩子累積足夠的閱讀量後,他們才能去做分類、比對、歸納與整理,有足夠的材料做分類、歸納、比對與整理,孩子才能真正深入閱讀。

  把閱讀的自由還給孩子吧!大人們不要太膨脹自己,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教小孩。文學的感動、閱讀的趣味、經驗與知識的結合是無法教的,那是每個人內在深沉的運動。故事媽媽何不輕鬆一些,好好研習「如何把好作品獻給孩子」,讓孩子喜歡作品、喜歡故事,才是協助孩子閱讀的最好做法。 

(二)身心愉悅才能做好服務

問:

  我講故事已經四年多,一直都是用繪本講故事給小朋友聽,孩子都很喜歡我帶去的繪本。我一個班級會連續講兩年,老師和我都發現孩子們因此更喜歡看書,讓我很有信心繼續用這樣的方式說故事。可是,最近我們學校故事團安排我到一個班級去,那個班級包括我在內有四個故事媽媽,原因是老師希望有不同的說故事方式進來,其中只有我是用最安靜的方式講故事,其他的媽媽都用設計活動的方式,還請孩子起來演戲參與,那位老師言下之意好像覺得我的說故事方式太單調,對我不太滿意,請問我該怎麼辦?

答:

  你能夠連續講四年的故事,是因為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也清楚自己做這件事情的目的,除了這個,我想你是一個喜歡閱讀的人,只有能夠享受閱讀樂趣的人,才有辦法堅持用最安靜的說故事方式講這麼久的故事。

  這是我對故事媽媽的觀察,許多人以為光是唸故事或說故事不能滿足孩子,所以想了好多辦法要讓孩子的情緒High到最高點,我很佩服這種拼鬥精神,可是,從事服務工作重要的是要能持久,並保持自己生活的平衡,與身心的愉悅,我看過好多故事媽媽開始時興致勃勃,過沒多久就像洩了氣的球,最後帶著疲憊的身心離開。

  故事媽媽要帶著愉快的心情去講故事,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配合,服務要輕輕鬆鬆才能長長久久,我建議你不要到那個班級湊熱鬧,還有許多小朋友等著聽故事呢!自己去找,不必得在自己孩子的學校服務。祝福你說故事愉快!

那隻貓好像愛瑪奶奶的……
解紫雲

  想去書店看看最近的新書,由於人多、空間小,儒侷限一方,自己翻書看,他沒要我唸,我也就沒太去顧著他。

  過一會兒,他拿著一本書,手指著上面一小處問:「媽咪,這是什麼字?」

  看到他的小手指著一個括弧字(血癌),跟他說了之後,他又自個兒看了。心想他在看《愛瑪奶奶》便刻意的靠近問他:媽咪唸給你聽好不好,他搖頭說:「不用,我自己看。」

  走出書店我邊問著:「剛才那本《愛瑪奶奶》你喜歡嗎?」

儒說:「喜歡啊!那隻喵咪好可愛喔!」

  我心想:小孩子就是愛看小動物,可能對書裡的東西、感覺不太會有什麼所以然的。

  隔天早上,我在擦地,儒本來在畫畫兒,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問我:「媽咪,血癌一年就會死掉嗎?」心想他怎麼會問這個?但我仍就著自己大略可以回答他的來告訴他。

  「哦—,血癌還是會死,如果有治療可以活久一點嗎?」

我點頭說:對。(他知道這樣就可以了吧!)

  「媽咪,那發燒會死嗎?」我也是以要儘早去治療來回答他。

  「那像我發燒,爸比帶我看醫生,所以很快就好起來了!」

  「是啊!」

  「媽咪,那你上次得了肺“癌”,有治療好了嗎?」儒的疑問到我身上來了。

  「哦,媽咪上次得的是肺炎,肺部發炎,和“癌”這個字是不一樣的。媽媽按時吃藥、看醫生,現在都好了。」

  「媽咪你現在也不用吃藥了,全部都好了嗎?」

  「是啊!」

  一邊對話,我仍一邊想,是什麼促使他問這些問題呢!?……昨天……他看的《愛瑪奶奶》,我想他的感覺應該是在這些問題裡吧!

  其實關於死亡這種沉重的作品,只要孩子想知道,我都很願意和孩子共讀的。但是總免不了會想:這樣厚重的感受,孩子會懂嗎?他會感覺嗎?在多次聽了真美老師的課,就真如老師所說的一般,孩子對於這樣的東西他會放進去,若曾經經歷過的他會做一個連結。就算他不曾遇過,他會先放著,一旦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遇見類似的情景時,就會在他的心裡產生碰撞。而只要這個作品夠好,大人就負責傳遞給孩子,至於孩子懂不懂、感不感覺得到,那就交給孩子自己了。

  一天,和儒走在行人磚上,看見一隻貓咪直挺挺的坐在水泥矮柱上,我只看牠一眼,儒的眼睛卻仍不捨的看著貓咪說:「我覺得那隻貓咪好像愛瑪奶奶的喔!」剎那我腦子馬上浮現出最後……。(2002年7月23日∼24日)

數完了!
蔡明灑

  這是我女兒的笑話!

  有一次她在車上,不知何故興致一來,自己用英文數數,一直數到100.

  然後她就說了一句”爽了!”我瞪大眼睛看著她,你說什麼?

她莫名奇妙的看著我說:我說”數完了!”

  原來,是我想太多多了,用最熟悉的國語把”數完了”說快一點,就是”爽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