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工具殺人事件

　　有句交通宣導標語是這麼說的：「馬路如虎口，行人當心走。」這當然是在告誡人們走在路上必須小心，尤其是過馬路時，人車爭道可危險得很哩！不過其實無論你是否步行，只要在馬路上活動，都應該注意自己以及他人的安全。

　　筆者不光是來宣導交通安全的。

　　有不少小說或電影都用過這個情節：一對男女一起開車出遊，男的駕駛，女的坐在前座。道路交通狀況良好，於是男的開車開得十分輕鬆寫意，女的也開始在一旁悶得發慌。然後，女的伸出她的纖纖玉指，作出一些會讓男的分心的動作。突然，路中間出現一個行人，男的根本閃避不及，撞了上去。

　　如果是一般肇事的話，這對當事人多半會馬上將這倒楣的傷者送醫，這故事也就到此為止；然而，故事中的男女往往正因為心虛，於是肇事逃逸，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你知我知，這故事才剛開始而已…

　　其實以今日這種「天涯若比鄰」的科技時代來說，和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的交通方式不再只有步行或汽車而已。火車、飛機已經是某些人的日常交通工具，部份離島外島居民，坐船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兒。而近幾年我們台灣大台北地區的居民，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多了一種全新的交通工具：大眾捷運系統。

　　我們的日常生活的確離不開各種交通工具，於是推理作家紛紛將交通工具當作場景，寫出各式各樣的推理小說來。除了先前說過的汽車事故，以及各種大小真假的車禍常常在推理小說出現以外，各種特殊的交通工具場景，也陸陸續續從推理作家的筆下出現。

　　講到交通工具殺人，一定得提這部由Ethel Lina White在1936年所著之《小姐不見了，The Lady Vanishes》一書，這本書也選進了「謀殺專門店」裡。這部作品在推理小說史上首次描寫了「行進間交通工具上的消失」，讓她在這麼久以後還可以在推理迷的書架上佔有一個小小的位置；要不然該位作者早已被世人所遺忘了。

　　這種將場景設定在交通工具上的殺人事件，可以算是一種「密室案件」的變體。例如火車、飛機、輪船等等交通工具，基本上就是一個密閉的場景。有人在搭乘交通工具時死掉了，若不是自然死亡的話，那麼與死者共處一室的所有其他乘客，通通擺脫不了嫌疑。

　　封閉場景一向是推理小說作者愛用的手法。當代日本作家綾十行人更是箇中好手，他總是可以想出一大推理由將那些可憐的劇中人物關在一座又一座變態又奇怪的「館」中，然後讓兇手一個接一個地幹掉他們。當然，別忘了克莉絲蒂早也寫過一部類似的作品：《十個小土人，Ten Little Niggers，1939》(舊譯《童謠凶殺案》)。這部非系列名探的單一作品，非常值得所有克莉絲蒂迷的期待。（改天我們再來談談她。）

　　可是話又說回來，在這個科技發達普及，幾乎人手一機的時代裡，不管什麼「鬼地方」都接收得到的全方位通訊網路，你要創造出一個封閉場景其實幻想的成份大於實際，因此在這種時候把場景設在日常生活中必須接觸的封閉場景：交通工具之上，便多了不少說服力。不過交通工具上的殺人仍然有其限制：交通工具基本上是在運動行進之中，因此它的「封閉時間」比起古堡或孤島相對而言短了許多。

　　對乘客而言，幸運的是時間通常短到只夠兇手殺一到兩個人，其他存活的乘客便可以下車下船下飛機，快快作鳥獸散了。但是對名偵探而言，時間的壓力卻又緊迫得多：飛機火車就要到站了，然後兇手就要混在乘客之中下車下飛機，就此湮滅證據逃之夭夭。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旅程結束，兇手也走了，至少死者不會再增加了。不過如此無能的偵探是不會受歡迎的。

　　克莉絲蒂本身就寫過不少在交通工具上的殺人案件：《東方快車謀殺案》、《藍色列車之謎》的場景都在火車上，《尼羅河謀殺案》的場景在遊艇上，《謀殺在雲端》則發生在飛機上。其他推理名家當然也不會放過交通工具這種特殊的場景，艾勒里•昆恩的《Ｘ的悲劇》發生在公車上，彼得拉佛西的《冒牌警探狄友》故事設定在遠洋遊輪上頭，戴利．金的《遠走高飛》則也是發生在飛機上……

　　如果不是將場景限制在交通工具上頭，而僅僅是在故事中與交通工具牽扯上關係，那麼這一類的作品範圍就更廣了。有些作家喜歡寫「時刻表殺人」，利用錯綜複雜的各種交通工具時程上的盲點，安排兇手看似不可能的不在場證明。日本作家西村京太郎堪為其中代表人物。不過西村京太郎的筆下功力可不僅僅是玩弄時刻表而已，《殺人雙曲線》、《七個證人》（林白出版）都是他筆下的本格鉅著。

　　而筆者個人認為最離譜的交通工具殺人就是捷運或電車之類的殺人。去過台北各大捷運站的朋友就知道，尖峰時刻乘客之多，場面之亂實在難以想像。不過當你身處其中時，一切似乎又是那麼地理所當然，大家面對這種混亂的場面早就習以為常，已經接受它是生活中的一部份。然後有些推理作家發現，在這種混亂的場景中想要殺某一個人是多麼簡單便利的一件事兒：混入人群，接近被害人，等列車進站的那一刻，伸手一推，讓可憐的被害人掉進軌道……

　　可怕吧！對，筆者自己也覺得可怕，殺人竟然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似乎正充斥在我們四週。小說家寫來已會讓人毛骨悚然，萬一真的發生在日常生活中呢？不幸的是，這曾經是真實的事情，發生在日本。是蓄意，是意外？我們不知道，不過筆者從來不敢太靠近月台邊緣，不願意站在第一個位置，這已經是長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了。

　　看推理小說而學會殺人是言過其實，但是知道兇手千奇百怪的殺人手法以後，我相信所有的推理迷一定都會有幾項不為人知的習慣闢好。因為我們知道：「殺人不難」，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在此，僅祝福所有讀者「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

更新日期：2002／06／25

【前期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