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4
【輕鬆直擊】中國歷代的司法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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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法律講堂》最年輕的主講人秦濤,繼暢銷
 書《權謀至尊司馬懿》後又一力作
★榮獲中國《法治週末》2012年度十大法律圖書

從沒有法律史──如此搞笑、穿越、驚悚、懸疑、無釐頭;
從沒有小說或故事──蘊含如此豐富而真切的法律史知識;
可以讀得非常開心──徹底鬆弛大腦,跟著劇情爆笑和傻樂;
可以看得非常睿智──高速運轉大腦,隨時把握書中論辯的邏輯與思路,隨時思考書中案例的情節與隱喻!

法律史的真諦在於傳播法律文化,在於用傳統法律中優良的「文」,如仁義、孝慈、誠信等去「化」天下。如何將高深的問題通俗化,將複雜的問題簡單化,數千年一脈相承的良法美意,方能為大眾所喜聞樂見──本書可謂是這方面的大膽嘗試。

書名以「別笑」二字為題,或許正是對譏笑者的宣言:一部能讓平頭兒百姓讀懂的法律史,你笑也得這樣寫,不笑也得這樣寫,不服你整一個出來瞅瞅!作者化身為「聊公」,引領讀者游息於上古至清末五千年的法律現場,令人如臨其境,往往怦然心動;所言所論,既古樸莊重,又幽默清新,讀之莫不捧腹;所思所想,既有正史為證,又有自由心證,更是才情學識的自由揮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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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書摘

不識《泰始律》,讀盡法律也枉然

◎秦濤

  泰始四年(二六八年)正月二十日,新年伊始,一派萬象更新的氣象。聊公早早地來到朝堂之上,只見今日儀式格外隆重,晉武帝司馬炎端坐在上,文武百僚整肅於下。聊公左顧右盼,很是無聊,擠了擠旁邊一位官僚:「嘿,哥們,今天啥日子?」

  那位官僚頭也不抬,傳音入密:「今日聖上要頒布新律啊!」

  聊公眉毛一皺:「我穿越錯時代了?新律不是在曹魏頒布過了嗎?」

  官僚扭過頭瞪了一眼聊公:「任何一個朝代頒布的法律,當然都自稱新律。這部新律是在泰始年間頒布的,可稱晉《泰始律》。」

  聊公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分貝過高,惹得好幾個官員回過頭來採取怒目主義。聊公面紅耳赤,只好屏息低頭。這時候,晉武帝司馬炎站起身來,隆重宣布:「《泰始律》歷時四年,經十五人之手,終於於去年大功告成。去年曾令立法者之一的裴楷朗讀全文,朕親自講解。今日律令既就,班之天下,將以簡法務本,惠育海內。為了使往年觸犯舊法而犯罪者得以改過自新,朕宣布:大赦天下。」臣民山呼萬歲。

  聊公正舉著拳頭高喊「皇上英明」,忽見身邊那位官僚激動不已,兩眼含淚,口中喃喃道:「終於完成了!」不禁好奇,問道:「你是晉律立法小組的組長賈充麼?」那官僚搖搖頭。聊公又問:「那你是杜預?」繼續搖頭。聊公三問:「你是立法小組裏的誰?」官僚三搖頭。

  聊公鄙視道:「那你哭啥!」說罷拂袖要走。那位官僚再次傳音入密:「區區小可乃是廷尉府明法掾張斐,官小職卑,但願與聊先生就晉律對晤一番,陋舍恭候。」

  聊公聽到這話,不禁虎軀一震。廷尉府明法掾,那相當於今天的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主任;至於張斐,這個名字倒很熟,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聊公頭也不回,哈哈大笑:「我要採訪賈充、杜預他們這些立法明星去,沒空跟你這小官兒白話。」

  當晚,張斐府第,聊公與張斐二人相對而坐。聊公恨恨道:「官兒大了就是牛氣,居然閉門謝客不見我!我回去要在書裏玩命糟蹋他們倆。」

  張斐哈哈一笑:「其實,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要想瞭解晉律,在下身為明法掾兼魏晉南北朝第一法律狂熱愛好者,實在是最好的對象。」

  聊公說:「哦?那請您為我介紹一下晉律的牛X之處。」

  張斐一口應承:「沒問題。要知道一部法律的牛處,先得知道它是從哪裏起步的。您看──」

  張斐話音未落,地板忽然吱吱作響,突然到處開始爆裂,各種文書簡牘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破土而出、拔地而起,見縫就鑽、見風就長,很快整個屋子都被各種簡牘文書給擠爆了。聊公大吃一驚:「這是啥?」

  張斐:「這是有漢一代的法律文件。」

  聊公:「這麼多?!」

  張斐:「不錯。法律文件眾多,是漢朝法治滋生弊病的一個關鍵原因。」

  聊公:「嗯,對。法律文件多到這個地步,也就跟沒有法律沒什麼兩樣了。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把這些法律全部讀完,更沒有任何人能搞得清這些法律之間的關係。任何一個行為,都可以從法律上找到合法的依據與違法的依據。對了,麻煩你讓這些法律文件消失好不好?我被擠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張斐:「哦,好。真正解決這個大問題的,乃是曹魏的《新律》。曹魏《新律》做到了律典之外沒有單行律。」

  聊公:「啥意思?」

  張斐:「你看──」

  漢武帝翻看著《九章律》,皺眉頭說:「宮殿警衛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沒有法律規制?張湯啊,你去制定一部《越宮律》吧!」很快,一部《越宮律》出台了。漢武帝又翻看《九章律》,皺眉頭說:「諸侯國的官員,地位太高了啊。某某啊,你去制定一部《左官律》吧!」很快,一部《左官律》又出台了……

  張斐解釋:「《九章律》是漢朝正律,《越宮律》、《左官律》、《XX律》之類的都是不屬於『九章』的單行律。這種單行律的大量出台,有幾個惡果:首先,立法過於隨意,律典喪失其嚴肅性;其次,立法程序既簡單,法律文件就由簡變繁,使人不知所適。走到末流,索性大家拋棄法律,以皇帝的旨意、儒家的經典甚至社會的輿論之類的東西替代法律,來進行司法判決了。」

  聊公猛點頭。

  張斐繼續:「所以曹魏立法者把漢律進行了歸類整理,釐定了十八篇的基本規模。雖然這一規模比《九章律》篇數多了一倍,但比那些雜七雜八的單行律則大大刪削,做到了要而不繁。」

  聊公茅塞頓開:「原來如此啊!這就是陳群所說的《新律》第三個創新之處吧!」

  張斐:「這個優點也被晉律所吸收。晉律一共二十篇,首之以〈刑名〉〈法例〉,所以定罪制也;終之以〈諸侯律〉,所以畢其政也。王政布於上,象天;諸侯奉於下,象地;禮樂撫於中,象人──故有天地人三才之義,相須而成,若一體焉。這是晉律的大體格局,而其中尤以〈刑名律〉超拔前代。」

  聊公已經開始走神,心不在焉:「願聞其詳。」

  張斐:「比如,〈刑名律〉總結歷代立法技術與法律解釋之大成,規定了二十個法律術語。有:故、失、謾、詐、不敬、鬥、戲、賊、過失、不道、惡逆、戕、造意、謀、率、強、略、群、盜、贓。這樣講有些枯燥,還是請您的御用金牌男主角某甲、張三出場作個示範吧?」

  聊公頓時精神抖擻:「好啊好啊。」

  第一對法律術語:故、失

  張三找某甲尋仇,一刀扎在心窩,當即捅死,「知而犯之謂之故」;張三射鹿,正好某甲在旁邊逗鹿玩兒,張三心想老子百步穿楊肯定不會射到人,於是一箭射去,正中某甲心窩,當場斃命,「意以為然謂之失」。

  第二對法律術語:謾、詐

  張三遞交年度報告,做假帳欺騙上司某甲,「違忠欺上謂之謾」;張三與某甲都是老百姓,張三費盡心機設計了一個合同讓某甲簽,利用法律知識把某甲的錢全給騙走了,「背信藏巧謂之詐」。

  第三對法律術語:盜、贓

  張三偷了某甲的錢,「取非其物謂之盜」,這個行為叫作「盜」,影響定罪;偷了多少錢,「貨財之利謂之贓」,具體數額叫作「贓」,影響量刑。

  ……

  聊公擊節叫好:「晉律居然作出如此細緻而精確的規定,大有實現法律科學之希望啊!」

  張斐撓頭:「法律科學?這恐怕是玄學的產物。」

  聊公大跌眼鏡:「玄學?玄學怎會產生如此精確之科學來?」

  張斐:「東漢以來,律學盛興,但當時的律學由儒家之士為之,故多流於比附經義或訓詁音義;魏晉玄學流行,為談玄論道之需要,玄學復興了古名家的一些學說與路子,從而使得律學走上了概念辨析之途,從而愈加精確化,或者用你的話講,愈加科學化。」

  聊公心疼地撿起破碎的眼鏡,欲哭無淚:「哦,這條路子還蠻好的啊。」

  張斐:「晉律的最大特點是寬簡周備,疏而不漏。你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嗎?」

  聊公繼續哭他的眼鏡:「不知道哇。」

  張斐得意:「這要歸功於立法技術的進步。晉律已經有了『提取公因式』的立法技術,集中體現就是《法例律》。比如以前在每項具體犯罪規定中,都要寫上『八十歲以上老人免罪』,現在把這一條提取出來,在《法例律》裏面設一個『免例』:『若八十,非殺傷人,他皆勿論,即誣告謀反者反坐』。類似的法例,在晉律中很多。這樣一來,就使得晉律在篇幅大為減少的同時,仍能保持細緻周密。」

  聊公拍案驚奇:「這個立法技術確實要依賴邏輯學的進步,而邏輯學正是先秦名學的長項。那晉律的具體內容,有啥特色也哉?」

  張斐深作一揖:「那還得借某甲與張三一用。」

  聊公拍胸脯:「沒問題!給!」

  「啊──!」這是某甲最後的叫聲。

法治及其儒家資源

  曹魏律與晉律的特點,在於儒家化。我們先來解讀曹魏律的一項極有特色的制度:八議。

  八議,淵源於《周禮》的「八辟」。插一句題外話,中國古代許多制度都是淵源於儒家經典對上古制度的描述,而這些描述很大程度上也許都是向壁虛構、未必實有其制。而這種虛構的理想國式的制度,居然在經典誕生後的幾百數千年,成為人間實際運作的法律制度,個中原因,殊值玩味。

  所謂八議,指法律規定的八種人犯罪,司法機關不得擅自裁決,必須奏請皇帝召開御前會議以討論決斷。這八種人,乃是親、故、賢、能、功、貴、勤、賓。我們來一一解釋。

  親,一定範圍內的皇親國戚。這個範圍,其實非常大,叫作「袒免以上親」。簡單來講,就是往上追可以追溯到同一個爺爺的爺爺的爸爸,也就是不算己身、上溯五代,是同一個祖宗。

  故,故舊。比如嚴子陵之於光武皇帝,就算故舊。如果嚴子陵犯了罪,司法機關是不敢隨便處置的。

  賢,有大德行者。比如孔子這種當世聖人,司法機關不敢亂抓。

  能,有大才藝者。某個唱戲的,天下第一名角,皇帝就好這一口,你要把他殺了,誰給皇帝唱戲啊?當然啦,這裏的才藝,更多指的是文才、武藝之類。

  功,有大功勳者。像姜太公之於周、韓信張良之於漢,都是大功勳,除了皇帝,誰也不敢亂殺。有的時候,皇帝會給這些人家發「免死鐵券」,祖祖輩輩都可以享受免死的待遇。當然啦,皇帝真要殺你,直接把免死鐵券撕掉,問:「還有嗎?」「沒了……」「好,殺。」

  貴,高官。比如宰相啊三公啊大將軍啊之類,廷尉才幾品官啊,哪敢動這些人?官大一級壓死人,只有靠皇帝親自動手來動他們。

  勤,有大勤勞者。所謂沒有功勞有苦勞,特別苦勞的就是「勤」。像蘇武在塞北放了一輩子羊,雖然沒有把匈奴人給放死,沒有什麼功勞可言,但是有苦勞,屬於「勤」。

  賓,承先代之後為國賓者。像曹魏時期已經退位的山陽公,也就是前漢獻帝;再如《水滸傳》裏的柴進,柴家是後周世宗柴榮的後裔,在宋朝屬於國賓,所以享有免死鐵券。

  很多書裏面說這些人是特權階級,這個詞語用得不是太好,會給人誤導。這些人享有特權不假,但並非因為多麼高貴的血統或崇高的地位。真正算得上特權階級的,頂多也就是親與貴兩種。用《唐律疏議》的話講,「八議」的規定是為了「重親賢,敦故舊,尊賓貴,尚功能」,良法之背後,有一種價值引導與脈脈溫情存焉。

  閒話少敘,某甲再次被推到了舞台之上、聚光燈下。這次,他所扮演的是一名曹魏選曹郎,負責人事工作。他的搭檔,當然就是張三。有一天,某甲和張三一起職務犯罪。當時的皇帝,正是以執法嚴厲著稱的曹叡。曹叡勃然大怒,決定好好整治一下這兩個倒楣孩子。張三嚇壞了,給某甲出餿主意:「某甲,你們家祖上立過大功勳,在『八議』之列,要不你把主要罪責都承擔過去,如何?」某甲為兄弟兩肋插刀,一口應承。

  廷尉聽說某甲在『八議』的『議功』之列,不敢妄自裁斷,上奏曹叡。曹叡啟動集議程序,讓大臣討論如何處置某甲。大臣們吵吵嚷嚷爭論了半天,一名頭腦清醒的大臣問:「敢問皇上,某甲有大功勳的祖上是哪一位?」曹叡想了想,也不知道,把某甲叫來:「你哪個祖上有大功勳?」某甲想了想,也很茫然,便說:「是張三說我祖上有大功勳的。」張三來了,一問,也不知道,只說:「這個案例既然是拿來解釋八議的,那估計總得有個人在八議之列吧?」聊公說:「不是啊,我只是看好久沒死人了,氣氛有點沉悶,所以弄個小案子把某甲整死,讓大家高興高興。」於是曹叡喝令:某甲欺君罔上,罪加一等,立即處死!某甲哭喊掙扎著被推出斬首。

  聊公最後總結道:「好吧,其實這個案例改編自真實案例──許允袁侃職事犯罪案,某甲所扮演的袁侃其實乃是功臣袁渙之子,而他既然扛過了主要罪責,所以許允、袁侃都得到了從輕發落。以上就是八議的講解。下面我們來看晉律的一項具有特色的規定:准五服以制罪。你又幹什麼?」

  某甲扯著聊公的衣角,陰魂不散:「有沒有什麼辦法整一把張三?」

  聊公奸笑:「這樣吧,下一個案子你引誘張三做主犯,你做從犯,就可以讓張三受刑比你重得多啦!」某甲強忍住內心的歡呼雀躍,蹦蹦跳跳走了。

──摘自《聊公案:別笑!這才是中國法律史》之六「魏晉南北朝:中世紀並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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