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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未央:千首詞人慎芝的故事》專文推薦

歌聲星影意難忘--王祖壽

  一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們這一代受慎芝影響無形中如此之深,而記憶一切是從冉肖玲開始的。

  小時候,每到星期天中午,在大表姐家,吃完午飯,大家自然而然都聚攏在客廳的電視機前。那是黑白電視的年代,只有台視一台的年代,星期天中午,只要有電視機,打開看的節目,只有一個:「群星會」。

  星期一到了學校,昨天「群星會」裡的人馬上變成班上討論的對象,我最要好的同學,從別校轉來,大我兩歲,最迷的就是冉肖玲。

  某天,我們在佈告欄張貼的報紙上,看到一則歌廳開幕的廣告,一個一個人頭照一字排開,都是「群星會」裡經常出現的大歌星,右邊第一個最吸引人,圓圓的臉,大大的眼,濃濃的妝,吟吟的笑,照片下面三個大字:「冉肖玲」。

  1968秋天,台灣開始實施九年國民義務教育,扼止小學生為了考中學惡補歪風,我們也好像獲得了解放。披頭四西風東漸,影響所及,年輕人都留起披頭,穿起喇叭褲掃街,神氣得不得了,在那處處管制的年代,台北市警察局嚴格取締街頭奇裝異服蓄長髮。我們穿過中華商場,樓下樓上多的是唱片行,凌波的黃梅調,紫薇的「綠島小夜曲」,美黛的「意難忘」,謝雷的「苦酒滿杯」… 此起彼落,一家比一家大聲。

  中華商場精華地段對面大樓,樓下是新聲大戲院,二樓麗聲觀光大歌廳剛開幕,請來家喻戶曉最熱的「群星會」眾歌星,報上登的廣告好吸引人哪,但歌廳在當時是聲色場所,那是大人去的地方,因為死黨的偶像是冉肖玲,我們決定探險去。

  我們從樓下新聲戲院售票口旁的樓梯拾級而上,麗聲歌廳的入口就像通過娛樂殿堂的天梯,入口處供人小憩的廳堂掛著一幀幀「群星會」歌星的沙龍照,表演廳採樓中樓設計,一排排舒適的沙發雅座,開場前還有小姐來斟上一杯香片。氣派的設備,眩目的燈光,透明的昇降舞台上,前後移動變成五彩的噴水池,我們兩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簡直看傻了眼。

  冉肖玲出來了,活生生從電視的方框裡走了出來,一身亮片?袍長禮服,包裹著玲瓏有緻的高?身段,眼波流轉彷彿溢出萬道水光,舉手投足又彷彿有著萬種風情。她那低沉磁性的歌喉,一開口便懾人心魄,「假正經」,「好春宵」,「好預兆」,「神秘女郎」,還有一次她唱「Come up my house」,彷彿施了一種魔法,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坐在台下,抬頭癡癡地凝望著台上踩著風一般舞步的女菩薩。

  冉肖玲引領著兩個少年闖進了流行歌壇,多年以後,我們才知道,塑造冉肖玲神奇魅力的幕後推手原來是「群星會」製作人慎芝。沒有慎芝提供的養分,不會有冉肖玲、青山、秦蜜、余天、謝雷、張琪,也不會有姚蘇蓉、崔苔菁、鄧麗君、吳靜嫻、閻荷婷、趙曉君、王慧蓮,太多太多數不清的星星。

  人生的緣份實在莫測高深,多年以後,當時的兩個少年,我的同學成為所有大牌歌手的服裝設計師,舞台秀服找他做,就是能撐起視覺造型一片天。而我,進入新聞界,做了採訪歌手的影劇記者。

  七0年代末尾,開始物換星移,經歷中美斷交,校園民歌崛起,牛仔褲吉他取代了長禮服大樂隊,政治民主化、社會多元化的水閘初啟,八0年代一開始就蹦出個羅大佑,讓年輕人對傳統的叛逆找到新的渲洩方式,電視歌唱節目已轉為綜藝型態,諧星耍寶說說唱唱演短劇變得比單純唱歌吸引人,「群星會」熬不過七0年代的人心思變,走進了歷史。冉肖玲早一步嫁到香港退出歌壇,聰明的在人們心中維持不墜的星影。這時的大牌換成鳳飛飛、崔苔菁、劉文正,第一個攻進日本市場為國爭光的歐陽菲菲,他們雖然都上過晚期的「群星會」,但畢竟不是一手帶大的子弟兵,慎芝的影響力式微了。

  我在這個時候退伍進入報社做記者,採訪唱片與歌手的新聞,和慎芝只有短短三年的交集。

  這時候的慎芝,已不是主流媒體採訪的主流,當年她旗下的歌星幾乎都成了所謂的資深老歌那一掛,在主流媒體的版面發配邊彊,主流大報編輯檯上追逐的大牌換上香港的四大天王。改朝換代了,但「群星會」的種子深埋在當日的少年心中,我仍慶幸跟慎芝開始有了接觸的機會。

  這時候的慎芝,五十後半的人生,「群星會」的一代風華昨日夢已遠去,「夜空」,「負心的人」,「意難忘」,「苦酒滿杯」,也都是昨日的老歌,對於流行市場,以及剛進入流行市場下游工業主流媒體採訪流行歌曲的我而言,這些都已不流行了。但慎芝就是有辦法,晚年的她,彷彿有一支參透人情世故的魔筆,以一首又一首轟動歌壇的詞作,再度把現實的流行拘到面前來。

  一九八四,56歲的慎芝寫下「最後一夜」,短短的歌詞,就訴盡白先勇筆下「金大班」,從上海百樂門到台北夜巴黎歌檯舞榭,掙扎在靈肉之間與今昔之比的滄涼心境,那彷如七言絕句前後呼應,陳志遠意境幽遠的音樂,蔡琴醇酒般低吟的歌喉,形成絕配。

  一首歌有多大能量?「金大班」電影很快下片,主題曲「最後一夜」繼續唱遍大街小巷,一唱至今廿年,蔡琴一舉從民歌跨界流行歌壇,現在成了兩岸接續老歌的橋樑。如果沒有慎芝,就沒有「最後一夜」,沒有「最後一夜」,蔡琴的歌手生涯就缺了一角,台灣歌壇更少了一曲不朽傳奇。

  歌手大紅大紫,唱片公司賺得滿缽滿盆,人人得利,有一次我和慎芝聊起「最後一夜」這麼紅,不料慎芝嘆了口氣,說:「要是在國外,我早就是富婆啦,但在台灣,一首歌再紅,也就那麼些收入。」

  那兩年夏天,一個大颱風,吹得島內東倒西歪,台北到處淹水,我沒去過她住的南京東路底「武昌新村」,但風雨過後打電話給她,慎芝急道:「正在清掃,很多老唱片泡了水,可惜來不及救了。」

  從「意難忘」到「最後一夜」,廿多年,慎芝作詞甚至作曲(群星頌)寫下無數歌曲,有流行的也有不流行的,有風光的也有歷經退稿或創作低潮的,但誰也沒想到,「最後一夜」點燃奇異之火,為她在世的最後一段日子,舖上一條創作生涯最輝煌的紅毯。

  在世最後兩年,慎芝一口氣為歌壇留下「我只在乎你」(鄧麗君),「情字這條路」(潘越雲),「玫瑰人生」(許景淳),「蔓珠沙華」(梅艷芳),「情已逝」(張學友),「又見舞台」(姚蘇蓉),「還君明珠」(唐娜),「今夕是何夕」(曾慶瑜)。廿年來膾炙人口,人們傳唱不墜的這些經典歌曲,都集中在慎芝生前的最後兩年發表。慎芝像春?最後的吐絲,為後代子孫留下足以傳世的遺產。

  這些歌共通點都貫穿著人生離合悲歡,後來我才知道,在此之前,慎芝短短兩年經歷生命的大慟,唯一的兒子,才唸國中,早上出門上學,下午在學校竟休克離世,人生什麼叫措手不及,生命什麼是彩色霎時變成灰白。未及一年,亦師亦友摰愛的夫婿關華石也隨愛子離世,原來慎芝親身體嚐人生的苦果,成就凡俗驚艷的句句經典背後,原來字字都是她用人生換來的血淚。

  慎芝戲劇化的人生謝幕,我是當天採訪的記者。那是個星期六,尚未周休二日的一九八八年,周末中午路上多出不少下班放學的人車,慎芝在家突感不適,但家中僅有一位到訪的友人,她家就在空軍總醫院不遠,但遷就開藥的宏恩醫院,偏逢周六中午仁愛路上塞車,友人叫計程車,車速緩慢,慎芝心急如焚,頻問:「怎麼還沒到啊?」,這句話成了她最後的遺言。

  慎芝到院時已無心跳,她的死亡堪稱陰錯陽差。她每年必去日本賞楓,但這次春天去打算停留較長時間,擔心氣喘問題,謹慎的她先到長年就診的宏恩醫院換藥,改為長效型,但適逢主治醫生休假,換另一位心臟科醫師開藥,慎芝非常仔細,擔心赴日不適,先試吃新藥,不料她對新藥過敏,就此枉送一命。

  人是有第六感的,何況早已參透人生的慎芝,猝逝前她寫的最後一首歌,歌詞格外滄涼,余天這首「各自辛酸」沒有唱紅,但慎芝卻彷彿冥冥之中寫下遺言心境。

  我已經疲倦,走過峻嶺平原,

  該把腳步稍微緩一緩,

  找一處取暖,找一人長談,

  最好能夠燈下小酌一番。

  當年拋下一身煩,瀟灑地走他鄉,

  到處停泊,隨時啟航,

  幾度明月夕陽,末了還是一身煩,

  回到尋夢舊園,各自訴說各自辛酸。

  我已疲倦,嘗過悲歡冷暖,

  該把身上塵土彈一彈,

  找一處敷傷,找些人共歡,

  免得走向歸途還覺得孤單。…………

  慎芝猝逝對整個華語歌壇而言,也有如一堵高牆傾頹。從五0年代末,她把日、英、台語歌曲填上國語歌詞,到八0年代末累積的千首詞作,唱進不同世代的人們心坎,促進生活與情感的寄託。從五0年代主持廣播歌唱節目,到六0年代製作台灣第一個電視歌唱節目,撫慰多少無依的心靈,栽培多少歌手與樂手,創造台灣娛樂環境,豐富人們視聽之娛,昇華人們藝術心境,引領整體社會祥和向善。

  意境悠遠含蓄的高牆倒下之後,九0年代的國語歌壇港星隨即長驅直入,機械式生產表象眩目的詞曲,與包裝光鮮的歌手配套,偶像是不需要什麼含英咀華的。幾乎同時,李宗盛代表的台產唸歌,歌詞訴求直接,以及林夕代表的港產拼貼縟麗歌詞,成為新興勢力,追逐時髦的人們很快就淡忘了慎芝以及她所代表的那個年代的典雅自持。

  慎芝離世至今十九年,我們沒有看見一家唱片公司出版過一張紀念她的專輯,我們沒有看見官辦的金曲獎頒給她任何一座獎,慎芝對台灣流行文化的貢獻遠遠超過廟堂諸公,她一生的努力就這麼一江春水付諸東流了嗎?

  兩年前的一天,湊巧到新舞台看崑曲,中場休息,有人叫我,一回頭,汪其楣老師依舊精神奕奕,她向來主動,她想從唱過慎芝歌曲的人,瞭解慎芝的事,她已經找過青山、冉肖玲,知道我是影劇記者,還想找曾慶瑜、潘越雲…。

  汪其楣是我大學時代的老師,教我們大三導演學,也教大四中國劇作家研究,創新的教學方式啟迪了我們這群通過大學聯考闖進戲劇系中國戲劇組的外星人。人生的緣份真的不可鐵齒,汪其楣老師自己學生時代讀台大中文系,畢業後出國學西洋戲劇,回國看傳統戲曲,一面從北到南的教書,開拓台灣早期大學戲劇教育,一面窮半生之力做田野調查,編導出一齣又一齣當代人物戲劇。這樣的汪老師,一頭栽進毫無淵源的流行歌壇,尋找她毫無所悉的歌壇人物,緣於多年前她曾在一齣舞台劇裡引用了慎芝為紀念亡夫與愛子而寫的文章。

  這一顆小小的種籽,讓長眠國語歌壇亂世地底的慎芝開始復甦,那些門生故舊一一開啟塵封的心匣,讓汪其楣一筆一筆把一個一個記憶拼圖縫接上去。

  「流行文史的記載本來就少,但我沒想到有關慎芝的更少得可憐,一個對台灣流行歌曲這麼重要的人物,實在不可思議欸。」

  汪其楣開始搜尋有關慎芝的一切資訊之後,忍不住這麼叫苦。我可以想像一個不算年輕但有著無比樂觀與毅力的身影,一次一次往返中央圖書館翻找泛黃的舊報紙,一本一本一直到上千期電視周刊裡挖掘「群星會」一周一周的片言隻字,汪其楣挨家挨戶一個一個「約談」幕前幕後的群星,彷彿福爾摩斯辦案,抽絲剝繭,從這人口中探得線索再去尋訪那人,最後找到了關鍵人物邱正人。

  他是慎芝有情有義的親弟弟,以及弟媳劉國春,夫妻倆低調生活,不忮不求,十九年來珍藏著慎芝的遺物,十幾箱不起眼的手稿資料,別人眼中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可以拿著作權換取金錢的廢紙,卻是研究慎芝、關華石影響台灣流行文化發展珍貴無比的史料。汪其楣以她的正直不阿,鍥而不捨治學的精神與真誠,邱正人最終信任她,打開了流行歌壇塵封的寶盒。

  今年大年初三,找到汪老師在山上的家,踏上露濕的台階,小小的院子春花開了,像飛舞中的彩蝶迎賓。當我看見一室從各處翻找而來的資料,汪老師從乾燥箱裡取出慎芝、關華石的各種日常手稿、歌本,甚至家計簿,有的是近五十年前她主持「歌壇春秋」的廣播稿,有的是「群星會」每一集歌手上節目的酬勞記載,我深深相信,是慎芝阿姨在天之靈緊緊的守護著。

  我像「新天堂樂園」裡的多多,長大後重返家鄉早已荒廢的電影院,當年這裡是多麼璀璨炫麗呀,我四處翻找著心底的那一座銀河璇宮。

  在那登記作詞的本子裡,慎芝親筆記錄每一首歌,都有寫作的年月日期、唱片公司、演唱歌手、作曲人名,也記載著酬勞數字、簽同意書、已獲著作權或保留著作權字樣。

  我的謎底於是揭曉了。「最後一夜」的歌詞稿酬寫著三萬元,廿多年前這樣的作詞費算頂尖的了吧?但與業者從這首歌賺取的利益,簡直差別有如天壤吧?難怪慎芝會感嘆,如在國外,她早就是富婆了。

  從慎芝、關華石一本一本的手稿、札記裡,我彷彿從那因年久墨水已淡的字跡,與他們進行時空對話,我貼近那個我從未接觸過,甚至尚未出世時的生活領域,

關華石的歌本一筆一筆的音符,家計本一筆一筆買麵包多少錢、看病多少錢、訂報紙多少錢,從中感應著他的細心、感性、品味,無怪曹金鈴形容這位中年長得像狄恩馬汀(Dean Martin)的音樂家:「他拉小提琴很有感情,我一聽音樂,跳起舞來也跟著很有感情。」

  當年這樣一位樂手,擔任麗聲歌廳的音樂指導,他組合的樂隊、編排的音樂,他與他的妻子享有共同的專業、興趣與職志,慎芝作詞譜曲、製作主持、栽培歌星,他們夫婦指點演出的節目,幻化成一幕幕娛樂饗宴,讓少年的我從此眼界大開。

  「群星會」正亨時的慎芝,可想而知的呼風喚雨,大小歌星都來向她討教,地位如同「教母」並不為過。先天的敏銳與後天的修養,她總有識人之明,為每個人所做的安排,總是恰如其位。上海成長的大派氣韻,不疾不徐的聲腔語氣,但對設定標準絕不放鬆的要求,總使人服氣。

  鄧麗君在「懷念慎芝專輯」(一九八八•台視)回憶:「廿年前第一次上「群星會」,緊張得歌詞都忘了,慎芝阿姨叫我不要灰心。」

  姚蘇蓉說:「記得我剛出道時,很多人說我唱歌樣子難看,這事情我特別請教慎芝小姐,要如何改變?結果她說,姚蘇蓉妳就是妳自己,妳覺得唱得自然,唱得真實,就是最美。」慎芝一席話,讓「盈淚歌后」對自己有了信心。

  冉肖玲16歲加入「群星會」,她說:「慎芝姐帶我進入歌壇,帶我進入電視台,小時候到關老師家中練歌,慎芝姐坐在鋼琴後,高領套頭毛衣從容的笑著,像慈母一般的看著我鼓勵我,我感激她給我的一切。」

  青山與慎芝亦師亦友,經常與慎芝一起去聽京戲,感情深厚。慎芝為青山寫的「星夜的離別」,與旋律契合,特別感人。

  怎能忍心丟下你,

  留你夜不寐。

  難以說出心中苦,

  請你要體會。

  趁著今夜星光明輝,

  讓我記住你的愛。

  關山阻隔迢遙千里,

  幾時再相會?

  只有寄託滿天星星,

  給予你安慰。

  但有一次我問青山,何以他不再唱這首歌?青山說:「這首歌特別會想起很多人生過程裡的事,太傷感了,還是不唱的好」,想起青山送別慎芝邊唱邊哽咽流淚的影象,如此情感,實已成絕響。

  慎芝從芭樂歌寫起,與台灣的國語歌曲一同成長,對台灣流行音樂文化的重要,固然時代讓她有了發揮的機會,但她的才華與感情,相倚相生,才是國語歌壇前無古人、後人難追,無可替代的原因。

  「群星會」停播時(1977),慎芝面對風光不再,仍是態度雍容,她說:「我衷心期盼今後電視歌唱節目能夠更充實、更優美、更進步,更能滿足社會大眾的精神需求,如同當初華石和我共同追尋的目標一樣。」

  時移事往,慎芝可能也沒想到,三十年後的今天,美化性情的電視歌唱節目不僅已然絕種,政治興革了,媒體開放了,但人謀不贓,世紀末速食荼毒下的國語歌壇,到了新世紀如今一片蕭條,唱片工業環境的改變,與每下愈況的社會吸乾了詞曲作家的養份,交不出雋永的作品,年輕歌手的新歌宣傳期一過也就過了賞味期,人們聽不到打動內心的歌曲,沒有慎芝與她所代表的那個年代那些深刻動人的歌曲,現代人心虛浮焦躁。

  汪其楣上窮碧落下黃泉,以兩年之力完成慎芝的人生劇作「歌未央」,三年前,汪其楣同樣完成台灣舞蹈家蔡瑞月的生命傳奇劇作「舞者阿月」,令人欽佩,一舞一歌,紀錄還原這兩位傳奇女性對台灣文化的影響。汪其楣此時此刻化身演出慎芝一生的故事舞台劇「歌未央」,並促成台灣大學圖書館收藏慎芝、關華石手稿,一切似是天意,重溫舊夢,重新回味,慎芝彷彿在黑暗中指引歌壇乃至人們一條明路,這正是她永恆不滅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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