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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電影分析方法論》精彩內容
英譯本術語說明大要 歐洲符號學和結構語言學的特殊術語對許多美國讀者而言可能很陌生，但是所有出現在本書中的術語，如果不詳細討論其背後的理論基礎，要給予適當之定義，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在此只能擇要解釋說明，把作者在書中經常引用的符號學和語言學之基本術語稍加解釋一番。 符號學和結構語言學的源頭乃是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所撰《一般語言學課程》（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一書。首先，「語言和語言系統」（Language and Language System）這個術語即來自索緒爾的觀念，他特別區分「語言」（langage）和「語言系統」（langue）（譯註：英文中無與此相對的字眼，所以他們將之譯為「語言系統」language system, 今姑且從之）。「語言」指的是一般性的語言，也就是人類的語言表達能力，而「語言系統」指的是某種特定組織的特殊語言，如法語、英語、印度語……等，其他如下棋、文章或電腦等語言亦歸納在此一範圍（譯註：我們要注意，梅茲先生一再反覆強調電影是一種「語言」，而不是「語言系統」，關於此一概念之說明，請參閱本書第三章）。至於「口語」（speech, 法語：parole）乃是與「語言系統」對照或互為表裡關係的產物，「語言系統」是語言的社會面反映，而「口語」則是「語言系統」的實際運作及展現（請參閱索緒爾《一般語言學課程》英譯本第7至17頁）。索緒爾把語言的符號看成是「符徵」（signifier, 法文：signifiant）和「符旨」（signified, 法文：signifie𣜃）兩者之間相互關係的一種單位。符號和符號之間的相互關係可以是「語意群的」（syntagmatic）或是「圖例變化的」（paradigmatic）：語意群的關係在於陳述的實際（或「呈現的」）要素之中，圖例變化的關係則發生於陳述的潛在（或「非呈現的」）要素之中。因此，「語意群」乃是一種實際關係的單位，而「圖例變化」則是一潛在關係的單位。至於「大的語意群範疇」（the large syntagmatic category, 法文：la grande syntagmatique, 此乃梅茲先生本人創見發明），指的是一特定符號學系統中（如電影），單位與單位間主要實質關係的組織（譯註：關於此一概念，請參閱本書第五章之說明及所附圖表，以及第六章《再見菲律賓》一片之分析，即可了解其大概）。 本書作者的方法觀念有相當大的部分來自當代法國語言學家安德烈•馬汀涅（Andre𣜃 Martinet），特別是他的兩本語言學著作《一般語言學要素》（Elements ofGeneral Linguistics）和《語言之功能概述》（A Functional View of Language）。值得一提的是馬汀涅的「雙重分節」（double articulation）理論，根據這個理論，一種語言系統中，許多不可限量的語言陳述方式，乃源自數以千計的可以隨意組合的極小詞彙文法單位，我們稱之為「意義詞素」（moneme, 這是第一分節），而此一「意義詞素」又是源自極少數的「不同類型之單位」，我們稱之為「音素」（phoneme, 這是第二分節），第一分節包含了語言學單位的「符徵」（表現）和「符旨」（內容），但第二分節只能影響到與之互相呼應之單位的「符徵」。「意義詞素」可能是詞彙的，也可能是文法的。「我們正在工作」（We areworking）這個句子包含了四個意義詞素，而「正在工作」（working）這個字由詞彙的意義詞素（work）和文法的意義詞素（-ing）所構成。 「轉換」（commutation）這個觀念乃是本書作者從丹麥語言學家希姆斯列夫（Louis Hjelmslev）的著作《語言的理論序篇》（Prolegomena to a Theory ofLanguage）一書借用而來，指的是語言中不同層面交互作用的關係，特別是指一個圖例中成員之間的變換，這種變換的作用存在於同一層面的第一級衍生物之中，而此一作用和另一層面的第一級衍生物的作用產生交互作用的關係。 其他術語 獨特限定（hapax, 法文：apax）：這個術語從梅茲先生一句話：電影中所有影像都是一種「獨特限定」，我們即可了解（請參閱本書第三章「電影與句法」一節）。 陳述世界（diegesis, 法文：die𣜃ge櫈se）：這個術語不屬於符號學或語言學，由法國作家艾提安•蘇利歐（Etienne Souriau）所引用，指電影中指示意義的材料（詳情請參閱本書第四章之「電影符號學中『指示意義』與『內涵』的研究」一節）。（譯註：這個字眼的學問很大，在法、英、義、德字典中遍尋不著，後來好不容易在希臘語字典中找到，簡單的講，就是「敘述」的意思，但我們仍以為譯為「陳述」則更為貼切）。 詞源（seme, 法文：se櫈me）：這是符號學的基本觀念用語，但在法國符號學家中如波蒂葉（Bernard Pottier）、班維尼斯特（E𢄪mile Beneveniste）及葛雷馬斯（Algridas Greimas）等人則各有不同之定義。葛雷馬斯認為「詞源」是「詞義單位」（lexeme）的一環，某一「詞義單位」的意義乃是此一詞義單位之「詞源總體」的一種作用，換言之，即其組合詞源之總體。例如：英文單字「女孩」（girl）至少源於兩個詞源，年輕（young）以及女性（female person, 見葛雷馬斯所著《結構語意學》Semantique structurale一書，特別是第27頁）。 但是我們要注意的是，在不同文本中，「女孩」一詞可能又有不同意思（「小女孩」、「年輕女孩」等等），或借用葛雷馬斯的術語講，不同「文本的詞源」附著於「詞源核心」旁邊而一起共生，然後，形成為符號學的許多變數（比較班維尼斯特的「外在」詞源觀念），而新的詞源核心總體加上文本的詞源則形成為一個「符號」（sememe）。（美國語言學家LeonardBloomfield把「符號」定義為詞素的符旨，梅茲先生顯然採用的是葛雷馬斯的定義）。 文法特性素（taxeme, 法文：taxe櫈me）：在希姆斯列夫的術語中，所謂「文法素」乃是選擇基礎上最後的決定要素，換言之，亦即最小之單位。 書寫（writing, 法文：e𣜃criture）：此術語來自法國作家羅蘭•巴特（RolandBarthes）的名著《寫作的零度》（Writing Degree Zero）一書，指的是作家和他賴以寫作的社會之間互相作用的呈現，而這不包含寫作詞彙和寫作風格，他說：「任何文學形式之中皆有語調和社會思潮的一般性選擇……同時每一作家皆有其個人之清晰表達方式，他正是以此來表現他自己。」因此，寫作是作家一種「語調、傳遞、目的、社會精神以及自然」的「表現」方式，這必然是「一種帶有寓意的形式，作家選擇這樣一個社會區域來表達其語言之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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