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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台灣特有種旅行》
作者:邱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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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一個地方的角度,會影響你的旅行視野和旅行命運
30餘條路線.多樣物種.交換生活
被譽為「旅行狂人」的邱一新,從世界走回台灣,到處打探祕境,直至不經意讀到早期台灣西方旅行者的探險紀行,大多為採集動植物而來,其中有不少新物種和台灣特有種。於是,他的旅行有了比較明確的方向──從清末和日治台灣自然史中尋找旅行路線。他認為台灣過去是什麼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想成為什麼樣子。他的思考也更加深邃:「未來,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站在什麼位置上?」

他探查出台灣鮮為人知又特殊的三十餘條路線,如鹿野忠雄、森丑之助、馬偕和楊南郡等人當年踏查台灣的旅跡;他記錄觀察「你看見卻不知道」瑰麗多樣的台灣特有種;他遇見台灣特有種「人」,如泰雅獵人、白冷會修士、孫大偉等人,包括他自己也是一個特有種。從他的書寫,我們看見他們帶動的旅行方式,改變了自己,改變了社會,也逐漸改變了台灣。

旅行,不再只是消費行為,而是帶來影響的移動,成為有力量的旅行。
 
 
 
 

關於作者:邱一新

著迷閱讀旅行,曾循《倚天屠龍記》探拜火教總壇,踏查《聖經》地點,亦曾追蹤摩西(出埃及)、達爾文(加拉巴哥群島)、黛安佛西(高山大猩猩)、海明威(老人與海)、塞凡提斯(唐吉軻德)、三毛(撒哈拉)、希臘神話(諸神誕生地)……

旅歷包括:「星空聯盟」邀請環航世界一圈半。浪遊巴塔哥尼亞高原、亞馬遜河、勘察加、西藏、貝加爾湖等地。住過南極科學研究站、北極冰旅館、波札那狩獵營等。潛過馬紹爾、楚克、帛琉及加勒比海等。

 

 

採訪經歷包括:伊拉克、柬埔寨內戰,偽裝身份相親越南新娘、偽裝身份直擊北韓、恆河火葬等。曾任《TVBS周刊》、《食尚玩家》、《女人我最大》、《健康兩點靈》發行人暨總經理。

成大工管系,美國紐澤西理工學院工業工程碩士。著有《跟著大亨去旅行》、《天方夜譚探險記》、《跟著大亨大小通吃》、《我是丐幫旅行家》、《總有一天要去吃》、《人生的旅行存摺》等書。

 
 
 


 

你往何處去?(Quo Vadis?)

「當您看遍世界風景時,一點對鄉土的痴情希望,也引發您的參與……」二○○八年四月間,突然接到公益平台基金會董事長嚴長壽寫來的期許,令我想到二個月前,接待《寂寞星球》(Lonely Planet)創辦人托尼‧惠勒(Tony Wheeler)夫婦,聊到台灣有哪些獨特的風景和旅行方式,我勉強擠出鹽水蜂炮、平溪天燈、永康巷弄等,但我相信早寫在他們出版的《TAIWAN》了。

此後,我開始旅行,不確定方向地走和停,到處打探祕境,直至不經意讀到早期台灣西方旅行者的探險紀行,大多為採集動植物而來(其中有不少新物種和台灣特有種),於是,我的旅行有了比較明確的方向──從清末和日治台灣自然史中尋找旅行路線。我認為台灣過去是什麼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想成為什麼樣子。人的思考也當如此,未來,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站在什麼位置上?

以楊南郡譯注的《鹿野忠雄》為例,便啟發我從生物地理學角度切入蘭嶼──我試著去尋找他用來證明「新華萊士線穿過台灣與蘭嶼之間」的球背象鼻蟲和蘭嶼光澤蝸牛為目標,因而有了奇妙的經歷。的確,穿透一個地方的角度,會影響你的旅行視野和旅行命運。

同時,《鹿野忠雄》也導引我偕兒子去爬雪山和南湖大山,探查他發現的冰斗圈谷──冰河來過台灣的證據,沒料到,從此迷上一波又一波的「凝固的波浪」(鄭愁予詩《山外書》),站上台灣最高的浪頭──海拔三九五二公尺的玉山。

因此,本書「追尋一種路線」收輯的〈與子偕行〉、〈追尋馬偕牧師的旅跡〉、〈站在三九五二〉、〈重溫博物學者踏查山林的樂趣〉、〈追尋合歡越嶺道〉等,皆因文字的奇妙媒介,我才得以跟著心儀的作者,走過百年前他們走過的地方,歷史因而變得可以觸摸。

但〈追尋合歡越嶺道〉因為崩塌嚴重,只餘某些路段尚可踏查,有的路段如「掘鑿曲流古道」幾乎不可能貫通,雖然斷斷續續踩了四年多,有如踩進泥沼進退不得。可惜篇幅有限,無法納入我踏查過的合歡越,只能選幾篇比較有「旅遊味」的路段進來,險象環生的路段就捨去了,成了「斷簡殘篇」。

另外,此輯比較例外的一篇〈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係與孫大偉同遊花東之追憶,分享他看待世界的幽默,但追尋合歡越時我不時想到他--想到他躺在紅毛杜鵑下做花下鬼,不免替他心花怒放。

旅讀台灣時,我遇到許多動植物,其中有些是學術界認知的台灣特有種、亞種,於是有了另一輯「追尋台灣特有種」的旅行,包括:〈蝴蝶效應〉、〈前往黑熊作夢的地方〉、〈尋蘭記〉、〈遇見寬尾鳳蝶〉、〈當個泰雅獵人〉、〈尋找幸福蟲〉、〈福山薩伐旅〉、〈召喚八色鳥〉等。

但此輯讓我吃了些苦頭,因為特殊生態可遇不可求,往往必須跋山涉水面對蚊蚋螞蝗才有機會看到,幸好,除了偶而被青竹絲、龜殼花恐嚇外,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只是經常被「槓龜」咬到唉聲嘆氣。

例如追尋野生蘭,看到花謝了就要再等一年,只能搥胸頓足徒呼奈何。不過,當我在恆春半島山區找到幾近絕跡的台灣蝴蝶蘭(俗稱「台灣阿嬤」),心中喜悅難以言喻,我拍下照片獻給栽培蘭花而榮獲總統府頒發終身奉獻獎的父親,雖然他栽培蘭花一輩子,也沒見過台灣阿嬤。

找野生蘭雖說憑運氣,但也考驗旅人的觀察力,大多時候視而不見,以為是雜草。像傳頌一時的民歌〈蘭花草〉,有一說是綬草(攀龍草),恐怕許多台大人都不知校園內有此野生蘭吧?

植物就是這樣,不開花就難以辨認,但追尋鳥獸和兩棲爬蟲類更難,你只能耐心等候,所以,我一直很佩服那些玩生態的野人朋友。像黑熊媽媽黃美秀,追尋台灣黑熊十幾年,讀過她故事的人莫不動容。我等了十年才得到機會跟隨她深入中央山脈,又翻山越嶺櫛風沐雨走了三天才抵達大分(黑熊研究基地)。期間我與黑熊志工探勘華巴諾砲台駐在所,攀崖時不幸滑落,幸好,一條樹根奇蹟似地伸出來讓我攀住──對我而言,這就是神蹟,也是上帝存在的證據。

然而,有些動植物冠上「台灣」之名,未必是特有種,只能說是原生種,例如台灣黑熊在「生物認知」上與日本、大陸同種(能互相交配、生出具繁殖力的下一代),但在「情感認知」上,經過數千年島嶼化,或多或少有些變異(譬如不冬眠),已有台灣特有種的樣子──就像我們自稱「台灣人」,在血緣上是華人,但思想上、文化上與大陸、香港、新加坡等地華人已有差異,只是人類很難形成特有種,因為我們會交流、通婚。

其實,每趟旅行我都會順便追尋台灣特有種,特別收成一輯是為了凸顯本書的旨趣,而且,其中也未必都是真正的特有種、原生種,例如八色鳥、黑面琵鷺等珍稀候鳥,在我的情感認知上,飛來台灣那段時間都當成「台灣特有種」。

但是,有次追尋寬尾鳳蝶遇到丁松青神父,看到他為清泉部落付出的一切,突然領悟,台灣各個角落都有像他這樣的人,默默地以自己信仰的方式關懷台灣,做了許多信心的工作,讓夢想牽引更多的夢想,將自己形成另一獨特的「台灣特有種」。

又如東華大學顧瑜君教授,在壽豐鄉小社區成立了一家二手公益商店,扶持弱勢族群小朋友,激發了我更多的旅行想像和旅行追尋。以前,總以為旅行是為了改變自己,但從這些「台灣特有種人」身上,我看見他們帶動的旅行方式,改變了社會,也逐漸改變了台灣。旅行不再只是消費行為,而是帶來影響的移動,成為有力量的旅行。

我在花蓮時,也遇見某些人以打工換宿、換食的方式旅行,但我認為他們實際上是在「交換生活」,因此,啟發了我的〈慢城漫遊:多背一公斤,交換生活體驗〉,此後,我開始「追尋一種生活」--亦即第三輯的〈通往快樂的祕境〉、〈把家搬到雲海端〉、〈撥開東引迷霧〉、〈樂當鳥人〉、〈溯野溪泡祕湯〉、〈我是一隻小小鳥〉等,都是我的一種生活交換。

閱讀,是為了增加人生的厚度。書寫,是為了分享和參與。因此,希望本書的旅讀方式,能啟發更多追尋「台灣特有種的旅行」,讓台灣成為人人驚呼的Ilha Formosa(福爾摩沙)。

回想數年來,為了旅行台灣,為了避開假日人潮,我把每年的假期都投入,本來不捨,想留著出國用,但轉念一想,為什麼我能為外國請假,卻不能為台灣請假呢?若大家都這麼做,我想台灣的旅行品質會更好,經濟也會更繁榮吧。

本序以我極喜愛的一本書《你往何處去》為題(Quo Vadis?電影《暴君焚城錄》原著,一九○五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顯克維支代表作),一方面呼應本書的旅行方向,一方面也叩問自己的人生方向。

最後,要感謝劉鴻文、傅宏仁、黃美秀、瑋娟(Jodie)&Jean Paul RICHON、周成志、廖林彥、輝哥(Afi)、林逸杰、魯文印、沈錦豐等人的友情支持,提供精彩圖片,為本書增添保存價值。此外,也要感謝黃慶安(武陵富野度假村)的盛情,讓我的想法得以從台灣最美的地方出發、實踐。

 

 

 

 

 
 
 
 
 
 

 

遇見寬尾鳳蝶
我想將美的東西獻給天主!

路線:竹東→122縣道→五峰→大鹿林道→觀霧國家森林遊樂區→大鹿林道東支線→清泉部落→清泉溫泉→張學良紀念館→三毛夢屋一號(三毛紀念館)→清泉天主堂→三毛夢屋二號(清泉山莊)

突然間,有隻蝴蝶像卡門炫舞般掠過我眼前,一溜煙往高處飛去,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我看到寬尾鳳蝶了。

今天早上,我沿著大鹿林道東支線漫步,想一睹寬尾鳳蝶,但運氣不佳,蹉跎了好一陣,仍不見蹤影,只好回頭。走至1.5K處,正欲拍攝一隻繞著黃菀飛舞的紅邊黃小灰蝶,竟然驚動了靜悄悄在冇骨消花叢上吸蜜的寬尾鳳蝶。

果然,寬尾鳳蝶兩個寬大的尾突,像燕尾服般特別引人注意,難怪早期也稱為「大燕尾蝶」。實際上,寬尾鳳蝶少之又少,牠的幼蟲僅吃稀有的台灣檫樹葉(類似珠光鳳蝶幼蟲僅以港口馬兜鈴為食草),以致難以繁衍。

出發前一日,我打電話給雪霸國家公園觀霧警察小隊,詢問路況和蝶況,值班員警還說:「我調來好幾年了,也才看到一次……」

的確,當寬尾鳳蝶在一九三六年被發表時,學界也不過才發現五隻而已,其學名Agehana maraho中maraho源自泰雅語「大頭目」(Malahu),想必用來形容牠的丰采。目前被列入一級保育瀕危物種,有「國寶蝶」之譽。

所以,想要看到寬尾鳳蝶,檫樹是最好的觀察指標。這是我在大鹿林道東支線3K晃的原因。這裡有大片檫樹林和山澗,形成良好的棲息環境,而且,七至九月正好是牠們的羽化期。

但我也不是那麼專心尋找,因為海拔二千公尺的大鹿林道東支線,生態亦相當豐富,像2.3K的指示牌指出,此地有台灣特有種之觀霧山椒魚,似乎暗示我周遭山澗值得關注、搜尋。

很難以想像,山椒魚比恐龍還早一億年出現在地球上。本來這種有尾巴的兩棲類,只分布在西伯利亞等地,但在台灣還與亞洲大陸連成一片的冰河期,可能越過了「東山陸橋」(台灣海峽前身)移到台灣,不料,一萬年前冰河消退、海平面升起後回不去了,只好遁往高山,與櫻花鉤吻鮭長留台灣,成為「冰河孑遺生物」。

我踽踽獨行,一早上除了與六位攀登大霸尖山的山友擦身而過,沒遇到其他人。大部分遊客都往檜山、榛山和觀霧瀑布走,才讓我獨享了脫離塵世的況味。我一面觀察野花莓果和蝴蝶,一面遠眺層巒疊嶂飛瀑,沿途灰林鴿、紅頭山雀、白耳畫眉、藪鳥紛紛來打招呼,紅胸啄花鳥「滴、滴、滴」地嬌叫著,冠羽畫眉更是一路「吐~米酒」叫不停——大概看我步履緩慢,以為我醉了,沒錯,在這條美麗林道,不用喝酒也會醉。

不過,天氣變化也真快,剛剛還是大晴天,轉眼間卻雲霧繚繞、霧裡看花了,對面山頭消失在白茫茫中,天色也倏地轉暗,還沒回到0.4K管制哨,豆大雨滴就敲我頭了。

緊接著,雷雨交加,打消了等放晴的念頭,心想到清泉部落洗溫泉好了,趁機逛逛張學良紀念館、三毛夢屋。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不知誰出的點子,將張學良和趙四,從重慶押送到這兒,幽禁十三年。在張學良長達五十五年的軟禁歲月裡,換過十幾個地方,但這裡待最久。

紀念館中有許多家居照,像趙四縫衣、餵雞、種菜等,不知是否用桌上那台古董相機拍的?

還有一封鎖在展示櫃、原配于鳳至寫給趙四的「讓夫信」,讀來令人動容。我認為是裡頭最值得一看之物件。為了成全張學良當基督徒,不能同時有兩位妻子,不得不黯然「離婚」。

但真正的故居不在紀念館,而是上坪溪畔的遺址——一九六三年被葛樂禮颱風摧毀,現在圈起來當紀念公園。裡頭有塊「釣魚岩」擺了一枝釣竿,典故來自:張學良曾上書蔣放他,蔣回贈他一枝釣竿。不言可喻。

霞喀羅溪流到清泉部落,改叫上坪溪,再流到竹東與來自尖石的油羅溪匯合後就叫頭前溪,從南寮出海。由於溪水尚未汙染,溪魚種類頗多,有溪哥、苦花、石賓、卷仔、烏鰡、鱸鰻、狗甘仔、一枝花等,因此被視為溪釣祕境。

稍後,我來到三毛夢屋——其實是一間小紅磚屋。位於懸崖上,隔著溪谷,面對清泉天主堂,風景果真如三毛寫的「好一片景色如畫」。

住堂神父即大名鼎鼎的三毛好友丁松青。他們結緣在蘭嶼,重逢在台北,後來三毛幫他翻譯《蘭嶼之歌》、《清泉故事》而來到清泉,不知何故,看上這棟被棄置的紅磚屋,便央求丁神父租下來,讓她完成一個「給小王子等待朋友的地方」的夢想——不意外,像許多人一樣,三毛最愛的一本書就是《小王子》。

丁神父租了三年,一九八三至一九八六,期間三毛不曾住過,後來在聯合副刊寫說要開放給大家住:「歡迎分享小王子的星空,在各位渴望回歸大自然的情況下,請各位利用這一棟我不能享用一日的房子,做為大家的家園……」

果然,許多讀者聞風而至。包括二十多年後遲到的我。

現在,屋主將夢屋布置成三毛紀念屋,展覽她的作品和生活照,還播放她作詞的〈橄欖樹〉、〈夢田〉等歌曲,令人徘徊流連。

我很喜歡裡頭一張三毛素描畫:清泉天主堂的廚師,隔著溪谷,呼叫夢屋這頭的小王子去吃飯……(三毛年輕時曾向「五月學會」的顧福生、韓湘寧學過畫)

在畫中,三毛想必將自己化身為小王子,拿著玫瑰坐在夢屋前懸崖上,與屋頂上的狐狸,一起瞭望溪谷風光。

我詢問屋主,天主堂有讓旅人借住嗎?因為三毛曾在天主堂作夢、寫夢,影響了許多旅人。

他說丁神父在教堂旁建了一棟「三毛夢屋二號」(清泉山莊)給遊客住,所得用來幫助部落孩子旅外求學。於是,在他指點下,我沿著環山步道,走過吊橋,來到天主堂,悄悄地走入三毛的夢境。

我在教堂內外走動,很期盼會跑出來個阿兜仔,問我:「你在找什麼?」

「我在找……」我正思忖碰面時該如何回答,卻跑出來個超友善的泰雅少女,為我導覽天主堂,還安排我住進清泉山莊,說丁神父在忙,但歡迎我參加明天早上的望彌撒。

天主堂頗有味道,我沐浴在穿透鑲嵌玻璃的光芒中,剎那間覺得自己也被穿透了,彷彿聖靈澆灌。少女說,教堂內外的鑲嵌玻璃、壁畫、木雕,還有籃球場上的馬賽克壁畫,皆出自丁神父手藝,但我知道他還會作曲、作畫、寫作,非常多才多藝。

出生於一九四五年的丁神父,來自美國聖地牙哥,十八歲進入耶穌會神學院就讀,一九七六年奉派清泉天主堂,從此落腳在清泉部落。他讓我想起台東長濱天主堂的白冷會神父吳若石。

從某個角度來看,丁神父與張學良、三毛就像寬尾鳳蝶,都是稀有的台灣特有種,但很大不同的是,後二者在清泉只是過客,某種程度還被標本化、商業化,但丁神父卻以這裡為家。

祭壇左側,掛著一尊斷臂斷腳的耶穌像。我在西班牙看過許多耶穌受難像,都沒這尊悽慘——少女解釋:雕像屬於上一座天主堂,後來被葛樂禮颱風沖走了,但奇妙的是,竟然在外海被漁民撈獲,可是手腳都斷了,修補後以「受難的基督」重新掛上新天主堂。

黃昏時,我去泡溫泉,意外坐擁了整座溫泉池。望出去,群山環繞,吊橋像一簾幽夢掛在溪谷上,令人心曠神怡而忘卻時間流逝,我待了許久,直至《小王子》說的:「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開著花……」

我望著星空,驚覺以前怎麼都沒發現星星「開著花」呢?那一晚,我想起好多人,他們是我生命中的「玫瑰」、「狐狸」、「蛇」……

隔天一早的彌撒,來了許多部落小孩,場面非常溫馨。

「耶穌很喜歡小孩,祂就像你們的大哥……」「耶穌就像7-11,二十四小時不休息,隨時等待你們,要幫助你們……」突然間,我覺得丁神父跟他們說話的樣子,好像跟小王子說智慧語言的那隻「狐狸」,而彌撒是他們之間的「馴養儀式」。

我趁買書時恭維丁神父多才多藝,他卻說:「我想將美的東西獻給天主!」

啊,從他的笑容中,我彷彿看到基督的面容。或許,旅行就像小王子說的:「眼睛是什麼也看不見的,應該用心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