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台灣



作者:梁正居

出版日:2003/10/01

定價:290元

優惠價:79折229

  • 版權到期,恕不銷售
內容簡介

「冷面笑匠」梁正居繼溫馨感人的《啊~美麗的寶島》之後,再度推出《魔幻台灣》圖文力作,以他特有的冷靜、敏銳、謔而不虐的嘲諷,刻劃了近三十年來台灣社會種種光怪陸離、荒謬奇異的面貌──牛府千歲爺、板車羅漢仙/ 拼裝鐵牛、自強特快/ 政治大遊街、江湖賣春藥/ 鴞鳥鑽樹洞、台地大地動……,宛如「目睹三十年來怪現象」一般,梁正居為我們重新搬演了一個破敗、令人無奈的台灣。梁氏插畫,處處流露著火辣辣的幽默感,梁氏文體簡白樸實,讀來甘味十足──全書在真實之中,揉雜了「超現實寓言」的狂想筆觸,有力地拓展了「台灣書寫」的新風格和新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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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譯者簡介

●作品概述
 
  梁正居(1945-),台灣中堅輩攝影家。1970年代開始,走遍台灣的大城小鄉,留下許多珍貴的時代記憶,《台灣行腳》、《台灣飛行》是他廣受好評的重量級攝影集。他鏡頭下的世界,飽含了人文關懷的濃度與溫度,是台灣紀實攝影家裡頭極具人文與知性分量的一位。
 
  1980年代,梁正居從台北移居埔里,繼續用鏡頭、用筆(文筆+畫筆)來表達他看到台灣社會,作品屢見於報章,可說是埔里知名的人文地標之一。
 
  因自幼喜愛繪畫,以及國立藝專的藝術訓練背景,梁正居的繪圖自成一格。他的散文生動、幽默,往往揭露社會人情種種光怪陸離可說或不可說者,配上辛辣嘲諷的插畫,令人讀不釋手,捧腹開懷。1990年代以來,常發表於中時人間副刊、聯合副刊等。
 
●人生經歷
 
  梁正居,原籍遼寧省新民縣滿都戶,1945年1月1日生於四川重慶,1948年由沉陽往南京、經上海,於1949年秋冬抵高雄,往台北,居住?公圳附近、台北大橋頭與中山北路之間,士林基隆河畔以及南投縣農村市鎮。
 
  自小喜歡畫畫、玩泥巴,觀看工人修理機器和農人勞動的工作。小學五年級至初中二年級,間或作連環圖小畫工、球場童工,高中做各式畫工、製沙盤模型、仿古畫作至藝專畢業。高二時曾獲國際學生水彩獎,藝專時獲省展雕塑二獎。
 
  1967年至1986年間的工作有:國民中學教美術、花蓮石材工藝設計、Echo(漢聲)月刊攝影 、China Post、Business & Weekly、Economic News Weekly、時報雜誌海外版、聯合文學、漢光文化之攝影、設計或採訪撰文。攝影、撰文與插畫等作品先後刊於:長橋月刊、中時人間、聯合副刊、自立副刊、台日副刊、大地地理、經典月刊及其他刊物。
 
  喜歡觀察和人有關的事或現象而常常忘記吃飯。攝影至今三十三年,集中在人文生活與環境記錄報導,喜愛大自然,不知不覺漫步七十餘座高山,因而拍攝了一些自然景觀照片。
 

目錄

《魔幻台灣》目錄
 
﹝序﹞
 
以腳蹤丈量台灣島的漢子 陳映真
 
﹝名家推薦﹞
 
揭穿國王的新衣 奚淞
 
魔幻‧啟示錄 夏鑄九
 
梁正居的鷹眼 郭力昕
 
﹝作者序﹞
 
裸眼視覺 梁正居
 
﹝內文﹞
 
鐵牛生涯記趣
 
牛府千歲爺
 
羅漢人物誌
 
雲門下鄉記
 
辦桌
 
七一三自強特快
 
佳兒配美婦
 
制式的苦笑
 
橋的故事
 
目擊,飛沙
 
家在老農莊
 
彎彎的台地
 
溪底田上的苦苓樹
 
大山雀
 
樹洞與鴞鳥
 
接近春天
 
石頭記
 
田野日記
 
台地地動日記
 
折骨觀樹
 
﹝附錄﹞
 
明目清肝退火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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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前言

裸眼視覺
 
我成長在一九五○到六○年代的台灣,三、四歲時,在高雄碼頭露宿了一段日子。七、八歲的時候,在縱貫鐵路上來往於台北高屏,窗外是一片綠,紅磚屋小茅舍、藍底白框仁丹廣告牆,一格格的出現又消逝,大紅花、黃花田、竹林圍屋、水牛漁塘、退飛的群鴿,在腦子裡忘不了。
 
有大約九年的時間,我分別在新莊、板橋這兩個有著不同人文色彩的農莊和市鎮上學。兩地之間的大嵙崁溪,源遠流長,春夏之際,順溪而下,不消幾個時辰就到通往台北的渡船頭,就在這個草木莽生的河道上,我消磨掉許多青春年少的時光,沿途拔甘蔗盜蕃茄解渴,偶有手執鐮刀的農夫追趕。不過,我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在台北那個都市北郊度過的。
 
小學三、四年級夏秋,去過左營鳳山這些熱帶小市鎮,巧遇颱風過境,古早南部農村的風雨景緻,至今印象深刻。小學中年級,帶著兩個妹妹,借住在孤兒院,然而,我們並不是孤兒。所以我當上三十多個男女娃兒的老大,工作是幫著送生煤、生火、抬飯菜,替三、五個最小的換尿布,我偶爾打人揍同學,然後讓大人修理,保母的假牙會抖動,常常噴了我一臉口沫,她又盡力的安撫我。高年級,回到喜歡的台北河岸,要做一個電影看板畫家。先當了學徒,師傅們照我畫的格子勾畫上色,他們喜歡把女人奶奶放大來畫,笑嘻嘻責怪我的框子不好。我畫了一本電影感的漫畫,後來被大水沖走。
 
*******
 
台北盆地,當時很多地方看來都像鄉下,台北大橋下就有幾個小型的熱鬧牛市,小學二、三年級的我,不時打著光腳ㄚ在那兒出現,好奇地東張西望,學著別人用腳去探溫熱的牛糞堆。跨過大橋是三重埔,三面真正被農村包圍著,街頭有混混型的角色在遊蕩,那是一九六○年代的新人類,每當我出現在三重要看電影,總要機警躲著他們敵意的眼光,我的台北人嘴臉,搞不要被無故追打。事實上就有一回,真被逼進電影院廁所搜身,至今肚皮上還有被扁鑽抵劃過的痕印,我的順其自然個性,甚至不知害怕。
 
中學時代,在縱貫路上看到輕鬆打混演習的美軍,小學生一路跟著演習,因為軍褲口袋有糖果。農莊小村偶見日本風的民俗活動,民眾們當街跪著,後來剩下神尪的巡街,民眾們一樣的跪。寒暑假,在台北一個網球場(註:那個時代,網球是上層社會人物的活動,有點像今天的高爾夫球)當球僮,看到像電影演員般的達官貴人們,以及他們的老婆兒女,出入有人群圍攏。高中的做夢時代,在大嵙崁溪畫水彩。等待收割的稻田中,被人發現情殺女屍,學生們和農人圍觀,那好像是台灣的第一樁稻田女屍案。
 
那個時代,台北市郊到處有溝渠、竹林和老農舍,士林和台北之間有大片水田菜園荷塘,站在比較高的新生路上,城東外是一片沼澤,深草處處、飛鳥成群,常見日歐服飾的在地獵人,從黑包車下來,舉著獵槍瞄準沼澤水鳥,西邊城內未見繁華,一片不時淹水的日本人公墓,是我和玩伴偶爾光臨的所在。
 
終於,一架很新的一二○相機捧在手上,我對著校園荒草、大樹、軍樂隊、老街大溝和廟口獅子按快門,但裡邊從來沒裝過什麼軟片,卻能假裝拍攝了很多的樣子,正經八百的又把相機送還那個出生大家族的同窗,我去看他的家,半台灣半日本式的,二樓陳設了好多日本時留下來的台灣鳥類標本(註:我懷疑是從博物館弄回家的),一屋子的鳥體氣味。他從來不用那架相機,只歡喜帶來給大家看,他另外有一個小巧的德國間諜相機。最奇怪的是,他家有個女佣,能把一邊眼珠摘下來盛在有水的大碗裡,我端起來搖晃,發現是假的,那女的陷著一邊眼眶跟我笑,然後就跪著如青蛙,ㄆㄨ──ㄊㄨㄥ、ㄆㄨ──ㄊㄨㄥ抹大地板去了。
 
*******
 
遊蕩式的觀察,彷彿決定了我的文字和圖像的敘述途徑,不意外,沒有僥倖,是──順其自然。
 
無數的映像紀錄,不可避免的,指導了我的一部分思考方法;浮世風格的漫畫手法,也許能填補映像「裝模作樣」的儒雅光影。只能這麼說。
 
我們還在不斷地看──見,無論真假,有趣或無聊;無論是化學感光、數位捉拿,以及原始的認真描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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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腳蹤丈量台灣島的漢子/陳映真(作家)
 
1975年,我從流放七年的外島回來,驚詫地、甚至從皮膚上感受到,即使依然在嚴苛的戒嚴體制下,兀自有一股莫之能抑的人文、文化的創造力早已在暗暗地生發、湧動著。學生保釣愛國運動;台大民族主義爭論;現代主義詩的反省和批判;雲門舞集登台;農民雕刻家林淵的出現;民間素人畫家洪通的驚奇;一直到果敢的台灣文學左右鬥爭──那一場不易忘懷的第三次台灣鄉土文學論爭……這些人文、文化事件的叢出湧起,激動了在長期戒嚴體制下麻木了的心靈,更激動了從長期囹圄中返鄉的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節,我從好友蔣勳的口中知道了梁正居、關曉榮的名字,後來又知道了王信女史。在他們的紀錄攝影作品的教育下,我才第一次認識了這個獨特、強而有力的攝影部類。而梁正居的腳蹤遍及省內的村村鄉鄉、山山水水;關曉榮的毅然辭去謀生之職,住到基隆八尺門的原住民平地社區;王信最早深入蘭嶼人民的生活從事紀錄創作的事蹟,總是使我想到1930、40年代包括台灣文藝界在內的全中國文學界在「大眾文學」的旗號下,號召深入人民群眾的生活,反映人民與社會生活的苦惱與矛盾的創作實踐。
 
而就是這位在刻板印象中只拿照相機的紀實攝影家,今天卻忽然也拿起了筆寫散文,在2003 年5月,由遠流出版社出版了《啊~美麗的寶島》,配上他獨特的插畫,似乎很引起文壇的注意。
 
***********
 
這本《魔幻台灣》主要寫的是他居住的台灣中部一個「愛蘭台地」上十幾二十年來的變化之所見所思。在1950年代後期,我家在小鎮鶯歌,在東鶯里派出所後面就有一個小山丘,人稱「後壁山」,山丘頂上有一個鄉人稱為「水螺」的空襲警報器,是日據時代留下來的,但光復後,偶然也在「防止共匪來犯」的演習中,驚心動魄地嚎叫過。而當時青少年的我,也時常一個人到後壁山上以相思樹為主的林中穿梭倘佯,自然也看過穿山甲、不知其名的鳥巢裡青綠色的鳥蛋,也在日軍留下的山中備戰陣地頹圮的亂石中,看到過兩條面目凶惡的龜角花,聽著聒噪一整個白晝的蟬鳴,也看過一小群驚艷的長尾的鳳蝶……
 
但那畢竟是1950、60年代之交了。不久養家的父親亡故,我一個人留在都會台北上學,自此就和後壁山的生態斷絕了,淪落首善的都會,過著感傷和寂寞的青少年生活。
 
然而,看梁正居的書,才知道這十七、八年間,他所居住的台地上,還有一個充滿豐盈的生機──卻又日漸遭到殘害的生態與環境。他在台地上看到過鴞、隼、大錦蛇,看到成群的白鷺、夜鷺和水鴨,看到美麗素淨的野斑甲,看到台灣大山雀、大紅嘴,更不用說聒噪的白頭。他看到,台地的樹林和灌木叢裡的花蛇、龜殼花、過山刀和百步蛇,它們在他的筆下,都像是與人各安其所的朋友。他也看見各種蜥蜴。他也看到鄉人稱為「土龜」的穿山甲……這些生物系,或是台地上歷劫殘留的自然居民,或是台地和台地周邊農村因為農業宿命的沒落、資本貪婪的侵蝕,使農業「服務業化」──休閒農場、城市中產階級的「別墅」社區、民間旅遊設施、櫛比鱗次的「販厝」區──而大舉「開發」後,原來的周邊生態環境系統崩潰,倉皇來台地避棲的。
 
梁正居緬懷將近二十年前田園牧歌式的生態風光,正是驚心動魄地突顯了自1960年代以來持續甚至變本加厲的「經濟開發」對於自然生態深可見骨的戕害。在梁正居的散文中,絕不是對於已逝或即將毀滅的「田園牧歌」的夢幻的描寫,而是讓我們彷如眼見地描寫了疾駛的水泥攪拌車、無堅不摧的怪手車、穿徑走道的拼裝車、風馳電掣的十輪砂石車,和可以把整片山丘和林木推平的推土機……所發出來的震耳的聲音和排氣的惡臭。看來,不論是「外來政權」的時代,或以「熱愛這塊土地」為統治訴求的時代,以對最大利潤的追逐為強大、唯一動力的資本的邏輯,徹底摧殘台灣的生態系統者,竟絕無畛域、「族群」之別,只有變本加厲,每下愈況!
 
***********
 
梁正居的散文動人之處,和他的攝影作品一樣,散發著對於台灣的自然、生活和人民永不知疲倦的熱情、關注與好奇。正是這永不止息的、真誠的關注和好奇,許許多走訪過數次的地方,對他來說都是新到的地方,看日出日落,木生草長,看鳥獸蟲蛇啼鳴飛爬。在台地山村,梁正居成了人民紅白喜喪「幫忙拍照」的朋友。他以台灣土白和鄉親攀談,他和他的全家都和台地的本地社區生活打成一片。他揹著相機蹈足丈量過的島嶼上的土地和角落,遠遠超過成天把「主體性」、「台灣這塊土地」念咒似地掛在嘴上的政客、知識分子所熟悉的範圍。
 
梁正居,遼寧省新民縣人。站在他面前,如果有人想要跟他談某種主流政治的原教主義,自然難於開口吧。然而腳蹤踏遍了台灣島各個角落的梁正居自然有他的意見。這只要讀一讀本書裡的〈制式的苦笑〉、〈台地地動日記〉、〈田野日記〉等就知道了。而且你會覺得他的話難於駁破,因為他的邏輯不建立在空泛的「學理」上,而是雄辯地構築在幾十年來在島上萬里行蹤中的台灣生活與人民的情誼上。我忽然想起1970年代末、80年代初曾經震動了讀者,向島內的生態環境總危機張開眼睛的三位「生態書寫」作家──馬以工、韓韓和心岱。眾所周知,其中的馬以工和韓韓也是「外省仔」作家。要把「愛不愛台灣」和畛域掛勾,在現實上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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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說到梁正居的插圖。
 
1987年,《人間雜誌》把我刊在同雜誌上的小說〈趙南棟〉以單行本出版,其中的插繪就是梁正居之作。我是一直到書印成之後才看到梁正居的插畫,初看大吃了一驚。他為以一個1950年代大肅清中「暗暗地死」(魯迅語)去的一代青年為主題的,不免於沉重的中篇小說,以毛筆為工具,以漫畫加速寫的技法、連環畫的表現方式創作,至今印象深刻。一樣是濃黑的框框,用毛筆勾勒的小說情節景觀,很能強力地表現小說的沉挹的重量,閱之稱奇。
 
現在再看他為自己文章畫的插畫,基調不變,可謂一幟獨樹。他每一幅畫的黑粗框,我看是來自攝影暗房中沖洗照片時的黑色框影。畫中的景觀、景深和視角,我看也來自攝影機觀景窗天生的「真實」。當然,描寫技法又有濃厚的漫畫式誇張,在誇張中既有幽默,又有諷刺和抗議,總體地表現了梁正居文字表現和插畫藝術的濃厚的民眾性,樸實、鮮活、明明白白,筆觸構圖甚至令人想起1930、40年代「新興木刻運動」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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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正居兄文學作品的出版道喜。也為難能地支持正居兄幾十年的創作生活的他的家人大小,致以深切的感謝。辦《人間雜誌》時,知道正居兄生活局促,創作勞動至極艱辛,而雜誌社稿費羞澀,一直沒有勇氣向他邀稿,致整套《人間》缺少了正居兄的作品,至今思之,猶自扼腕!遺憾之至。是以承囑為序時,欣然應筆。
 

導讀推薦

本書推薦者為文學、繪畫、文化評論、城鄉發展等各領域的山頭級人物。
 
作家暨《人間》雜誌創辦人──陳映真為文作序,縷述梁正居揹著相機蹈足、丈量島嶼上的土地和角落的創作歷程,對於台灣的自然、生活和人民,有著永不知疲倦的熱情、關注與好奇,為台灣的政治、經濟變貌,下了一個個極佳的注腳。
 
同時,畫家奚淞以「揭穿國王的新衣」、台灣大學城鄉研究所所長夏鑄九以「文中有畫,畫中有文」、
 
、文化評論者郭力昕以「梁正居的鷹眼」,一致讚揚梁正居筆下詼諧的、銳利的、真實的台灣「魔幻」世界,展現了「台灣書寫」的新風格和新視野。
 

漫步台灣用心行/ 杜一
 

 
  一個人可以活出怎樣的風采?又能創造出什麼樣的生活型態?看到梁正居撰寫的《魔幻台灣》,看到一個人從年輕到老堅持了數十載的歲月,不斷用他的眼、他的心記錄台灣的點點滴滴,我突然想到自己也是生長在這座島嶼的一分子,對這塊土地,我的觀察與體會在哪裡?我可曾如此用心看待我的家園?輕撫著書本,紙張的溫潤觸感稍稍減緩我內心的焦躁,不過心底的疑問未曾稍減,我低頭思忖著,再度翻閱眼前的大塊文章。
 
  這是一本描述台灣庶民生態的歷史筆記,從台灣光復初期的純樸民風到二十一世紀的科技社會,作者不聚焦在大都市、大人物,反倒是以身邊唾手可得的小人物、小市鎮為書寫的重點,將他們當作畫面的前景,專注的觀察與記錄小老百姓的言行事蹟與鄉野間的奇聞軼事,再對照整體社會的景況,我們不僅親炙主流社會之外的風貌,也讀到了一種稗官野史的趣味。
 
  作者更是一名社會觀察者,他以攝影師的敏銳與精準刻劃台灣社會,從字裡行間不時可以瞥見他對社會的觀察與批判,文風夾議夾敘,今昔對照,更有一種對社會改革的熱忱與急切;再者,浮世繪風的插圖,忠實的白描鄉土民情與景物風光,浮現出一股現今少有的純樸與親和,甚者,作者還不忘幽政治人物一默,在畫裡暗諭當權者的荒謬與無知,頗有政治漫畫家的譏諷功力,讀來不禁讓人拍案叫絕。
 
  本書還有一項特色,就是書中不時出現方言口吻的文字敘述,或許對不諳閩南語者乍讀本書會略有隔閡,但只要細細品味,卻也是作者真情流露的時刻。透過母語語體的書寫,我們不僅更貼近書中的升斗小民,也更能體會作者對家園家國的豐沛情感,都源自於這片豐饒的大地。
 
  作者的主業是一位攝影師,攝影是外界認識他的橋樑,也是他記錄人生百態與自然風光的工具,透過鏡頭,他捕捉了無數的瞬間,也記錄下永恆。更難能可貴的,在一幀幀照片產出之後,他不再只把鏡頭對準外在的世界,也回過頭來聚焦在自己的身上,把一路走來透過鏡頭擷取的畫面,再次藉由文字定格,並沉澱出一幅幅樸實洗鍊的圖畫,述說著他的人生哲學與生命態度。
 
  這是一位認真生活、認真看待世界的人的生命筆記。他行腳台灣,他走過全台的高山小鎮,他如同政治人物一般全省走透透,但是他呈現出來的風貌卻是如此的不同,或許就在那一步一腳印都是如此的踏實與深刻吧!
 
  踩在同樣的土地,有人如此這般活得精采,我內心不禁大聲喝采:「台灣!真是好樣!」
 
(本文原刊載於Net and Books【網路與書】,經作者同意轉載)
 

 
揭穿國王的新衣/奚淞(畫家)
 
  「哇,國王沒穿新衣,是光屁股的口耶!」
 
在「國王的新衣」童話中,唯獨那個小孩在眾人中直言無諱,道出事實真相。欣賞梁正居的圖繪散文,也感受到同樣的率直和赤子之心。
 
  今天的台灣,無論政治、經濟、文化,彷彿都包裹在五顏六色的廣告宣傳單中,有時真令人頭暈目盲,忘記了這一路走來,社會和人性遷演的赤裸裸真相。
 
  梁正居從事攝影多年,一向以敏銳的洞察力切入現象。如今,學美術出身的他,重拾畫筆,用圖繪散文的方式,無遮攔的表白了他所親見台灣三、四十年來的劇烈變遷。其中有幽默、有辛辣、也有無奈和苦澀,令人在會心中,生一份真誠的反省和回顧。
 
梁正居的鷹眼/郭力昕(文化評論者)
 
  對於台灣社會發展過程中的集體瘋狂與巨大荒謬,恐怕只能以魔幻的角度觀看之,才能稍免於精神錯亂。凝視或書寫台灣版的魔幻寫實題材,傳統的寫實攝影早已不太夠用。七十年代紀實攝影先驅梁正居,從相機回到插畫與文字,詼諧的、銳利的、真實的描繪著台灣的「魔幻」經驗。梁正居的圖文獨樹一幟,既溫暖又冷凝,既懷舊又嘲諷,像圖畫裡那隻在高處冷眼注視、又充滿包容的貓頭鷹,在這個急著否定歷史、拋棄記憶的狂亂社會裡,靜靜的替我們安置、沈澱一些可以留得下來的情感與經歷。
 
魔幻‧啟示錄/夏鑄九(台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教授)
 
  年輕時為梁正居的《台灣行腳》所感動,那時我們研究室的助理與學生幾乎是人手一冊。時隔這麼多年,掛在小吊橋鋼絲上的原住民兒童,無邪的容顏,依然在記憶中歷歷在目,但是,埔里半圓形的洗衣塘與勞動的村婦,不知在921後而今安在否?這一次,梁正居的《魔幻台灣》,用不同的手段,再度重現了台灣底層社會的活力與光怪陸離的面貌,這是台灣這些年來快速發展的魯莽步伐所塑造的台灣地景,也是一種創造性破壞力量的表現。
 
  梁正居的文字與插畫,文中有畫,畫中有文,其實是台灣社會歷經這段時日的感覺結構,我們可以感受到勞動者的氣息,地方的想像力,以及,被貪婪一再翻攪的大地。做為一位讀建築出身的人,我尤其被梁正居那種既似農民畫的構圖、又如木刻的樸拙線條的圖繪所感動。或鳥瞰、或俯視、或遠眺、或近觀、或平視、或背後偷窺、或藉前景烘托聚焦……,梁正居無奈又深情地向我們展現了拚經濟下無法回頭的魔幻台灣。
 
以腳蹤丈量台灣島的漢子/陳映真(作家)
 
  1975年,我從流放七年的外島回來,驚詫地、甚至從皮膚上感受到,即使依然在嚴苛的戒嚴體制下,兀自有一股莫之能抑的人文、文化的創造力早已在暗暗地生發、湧動著。學生保釣愛國運動;台大民族主義爭論;現代主義詩的反省和批判;雲門舞集登台;農民雕刻家林淵的出現;民間素人畫家洪通的驚奇;一直到果敢的台灣文學左右鬥爭──那一場不易忘懷的第三次台灣鄉土文學論爭……這些人文、文化事件的叢出湧起,激動了在長期戒嚴體制下麻木了的心靈,更激動了從長期囹圄中返鄉的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節,我從好友蔣勳的口中知道了梁正居、關曉榮的名字,後來又知道了王信女史。在他們的紀錄攝影作品的教育下,我才第一次認識了這個獨特、強而有力的攝影部類。而梁正居的腳蹤遍及省內的村村鄉鄉、山山水水;關曉榮的毅然辭去謀生之職,住到基隆八尺門的原住民平地社區;王信最早深入蘭嶼人民的生活從事紀錄創作的事蹟,總是使我想到1930、40年代包括台灣文藝界在內的全中國文學界在「大眾文學」的旗號下,號召深入人民群眾的生活,反映人民與社會生活的苦惱與矛盾的創作實踐。
 
  而就是這位在刻板印象中只拿照相機的紀實攝影家,今天卻忽然也拿起了筆寫散文,在2003 年5月,由遠流出版社出版了《啊~美麗的寶島》,配上他獨特的插畫,似乎很引起文壇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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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魔幻台灣》主要寫的是他居住的台灣中部一個「愛蘭台地」上十幾二十年來的變化之所見所思。在1950年代後期,我家在小鎮鶯歌,在東鶯里派出所後面就有一個小山丘,人稱「後壁山」,山丘頂上有一個鄉人稱為「水螺」的空襲警報器,是日據時代留下來的,但光復後,偶然也在「防止共匪來犯」的演習中,驚心動魄地嚎叫過。而當時青少年的我,也時常一個人到後壁山上以相思樹為主的林中穿梭倘佯,自然也看過穿山甲、不知其名的鳥巢裡青綠色的鳥蛋,也在日軍留下的山中備戰陣地頹圮的亂石中,看到過兩條面目凶惡的龜角花,聽著聒噪一整個白晝的蟬鳴,也看過一小群驚艷的長尾的鳳蝶……
 
  但那畢竟是1950、60年代之交了。不久養家的父親亡故,我一個人留在都會台北上學,自此就和後壁山的生態斷絕了,淪落首善的都會,過著感傷和寂寞的青少年生活。
 
  然而,看梁正居的書,才知道這十七、八年間,他所居住的台地上,還有一個充滿豐盈的生機──卻又日漸遭到殘害的生態與環境。他在台地上看到過鴞、隼、大錦蛇,看到成群的白鷺、夜鷺和水鴨,看到美麗素淨的野斑甲,看到台灣大山雀、大紅嘴,更不用說聒噪的白頭。他看到,台地的樹林和灌木叢裡的花蛇、龜殼花、過山刀和百步蛇,它們在他的筆下,都像是與人各安其所的朋友。他也看見各種蜥蜴。他也看到鄉人稱為「土龜」的穿山甲……這些生物系,或是台地上歷劫殘留的自然居民,或是台地和台地周邊農村因為農業宿命的沒落、資本貪婪的侵蝕,使農業「服務業化」──休閒農場、城市中產階級的「別墅」社區、民間旅遊設施、櫛比鱗次的「販厝」區──而大舉「開發」後,原來的周邊生態環境系統崩潰,倉皇來台地避棲的。
 
  梁正居緬懷將近二十年前田園牧歌式的生態風光,正是驚心動魄地突顯了自1960年代以來持續甚至變本加厲的「經濟開發」對於自然生態深可見骨的戕害。在梁正居的散文中,絕不是對於已逝或即將毀滅的「田園牧歌」的夢幻的描寫,而是讓我們彷如眼見地描寫了疾駛的水泥攪拌車、無堅不摧的怪手車、穿徑走道的拼裝車、風馳電掣的十輪砂石車,和可以把整片山丘和林木推平的推土機……所發出來的震耳的聲音和排氣的惡臭。看來,不論是「外來政權」的時代,或以「熱愛這塊土地」為統治訴求的時代,以對最大利潤的追逐為強大、唯一動力的資本的邏輯,徹底摧殘台灣的生態系統者,竟絕無畛域、「族群」之別,只有變本加厲,每下愈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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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正居的散文動人之處,和他的攝影作品一樣,散發著對於台灣的自然、生活和人民永不知疲倦的熱情、關注與好奇。正是這永不止息的、真誠的關注和好奇,許許多走訪過數次的地方,對他來說都是新到的地方,看日出日落,木生草長,看鳥獸蟲蛇啼鳴飛爬。在台地山村,梁正居成了人民紅白喜喪「幫忙拍照」的朋友。他以台灣土白和鄉親攀談,他和他的全家都和台地的本地社區生活打成一片。他揹著相機蹈足丈量過的島嶼上的土地和角落,遠遠超過成天把「主體性」、「台灣這塊土地」念咒似地掛在嘴上的政客、知識分子所熟悉的範圍。
 
  梁正居,遼寧省新民縣人。站在他面前,如果有人想要跟他談某種主流政治的原教主義,自然難於開口吧。然而腳蹤踏遍了台灣島各個角落的梁正居自然有他的意見。這只要讀一讀本書裡的〈制式的苦笑〉、〈台地地動日記〉、〈田野日記〉等就知道了。而且你會覺得他的話難於駁破,因為他的邏輯不建立在空泛的「學理」上,而是雄辯地構築在幾十年來在島上萬里行蹤中的台灣生活與人民的情誼上。我忽然想起1970年代末、80年代初曾經震動了讀者,向島內的生態環境總危機張開眼睛的三位「生態書寫」作家──馬以工、韓韓和心岱。眾所周知,其中的馬以工和韓韓也是「外省仔」作家。要把「愛不愛台灣」和畛域掛勾,在現實上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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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說到梁正居的插圖。
 
  1987年,《人間雜誌》把我刊在同雜誌上的小說〈趙南棟〉以單行本出版,其中的插繪就是梁正居之作。我是一直到書印成之後才看到梁正居的插畫,初看大吃了一驚。他為以一個1950年代大肅清中「暗暗地死」(魯迅語)去的一代青年為主題的,不免於沉重的中篇小說,以毛筆為工具,以漫畫加速寫的技法、連環畫的表現方式創作,至今印象深刻。一樣是濃黑的框框,用毛筆勾勒的小說情節景觀,很能強力地表現小說的沉挹的重量,閱之稱奇。
 
  現在再看他為自己文章畫的插畫,基調不變,可謂一幟獨樹。他每一幅畫的黑粗框,我看是來自攝影暗房中沖洗照片時的黑色框影。畫中的景觀、景深和視角,我看也來自攝影機觀景窗天生的「真實」。當然,描寫技法又有濃厚的漫畫式誇張,在誇張中既有幽默,又有諷刺和抗議,總體地表現了梁正居文字表現和插畫藝術的濃厚的民眾性,樸實、鮮活、明明白白,筆觸構圖甚至令人想起1930、40年代「新興木刻運動」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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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正居兄文學作品的出版道喜。也為難能地支持正居兄幾十年的創作生活的他的家人大小,致以深切的感謝。辦《人間雜誌》時,知道正居兄生活局促,創作勞動至極艱辛,而雜誌社稿費羞澀,一直沒有勇氣向他邀稿,致整套《人間》缺少了正居兄的作品,至今思之,猶自扼腕!遺憾之至。是以承囑為序時,欣然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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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試閱


 
照老牛販仔的計較,廟壇能廣集天地之氣,而壇內供奉自創的「牛府千歲」乙尊,另有各路瘟神、將軍爺、樹瘤公,加上當初廟基下挖出來的「男根」形狀的大石錘子,都算是鎮廟寶物,金閃閃烏麻麻的供滿了一桌子。……老牛販仔把山坡大茶園賣了,正計畫著要蓋一間比先前更高大的廟壇,供奉十幾尊、二十幾尊世界各國的瘟神、將軍爺、伏魔真君、七力尊者、酷ㄅㄧㄤˋ波切、犬養太郎……。總之,他不再一味排斥外來的鬼神就是了,他立志要得到更大的安定力量或者作怪的能耐。
 
…………〈牛府千歲爺〉
 

 
十多年來,板車羅漢仙的板車上立滿了各個時代、各種主張、各種情緒、各種意識形態的旗幟,有些看上去已經是絕版破布一片。……赤腳羅漢大仙他那醉微微的傻笑拉車模樣,很──超現實、更能堅持。
 
…………〈羅漢人物誌〉
 

 
台地邊緣 ,原先的老樹蔭下、深遠的卵石台階古道上,人們一兩個世紀以來的腳跡,不久,大概都要永遠想像不出來了。眼前,蝶蟲逃逸無蹤,老苔剝落,濕潤好看的大青石塊,像失去了生命似的,蒙著老厚的土灰。
 
…………〈彎彎的台地〉
 

 
日本兵走了以後,不知哪一個農夫農婦,有了如此平凡、實用的想法,拿這鋼盔當做養鴨飼雞的「碗公」,以至日子久了,自然磨出一個孔洞。此刻,這鋼盔停留在荒草的卵石沙灘上,已有很長一段日子,如今再遇到了另一個關鍵。
 
…………〈田野日記〉
 

 
地震,一個很大又持久的地震,把海島慢慢分裂成了七、八塊,就像呂宋群島那樣,於是我們不再死心眼地遷就一種固定不變的生態環境,有了全新的海岸線、不一樣的港灣、無數的錐形山丘、好幾個隱秘的內海……,明亮的月光下,看到大海分開又傾注,擠跳出好多漂亮的大怪魚,奔上了海岸,能像電腦模擬效果那樣,快速進化成一種會爬的毛皮動物,要立起來……。
 
…………〈台地地動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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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規格

書號:YLA15

裝訂:精裝

尺寸:20 × 20 × 1.6 cm

類別:

分類號:855

頁數:144頁

重量:350公克

出版社:遠流出版

ISBN:9789573250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