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本書 關於卡波提 村上春樹導讀 柯倩華譯序 電子賀卡 精采試閱

本書榮獲 ★誠品選書 ★開卷嚴選推薦       ※每張卡片規格:10.5×15 cm

楚門.卡波提(Truman Capote)著
柯倩華 譯/宋珮 繪圖/村上春樹 導讀
定價250元,特價198元      

冬日的白雪、水果蛋糕的香氣、溫暖的陪伴、獨一無二的祝福
這是寒冷冬天裡永遠存在我們心中的一座溫暖壁爐
我知道,只要你一直記得我,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而你,也可以將這個溫暖傳遞出去──
送給身邊或遠方的親朋、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聖誕節的回憶》是美國傳奇作家卡波提的童年故事集,也是世界文壇中短篇小說的經典之作,備受眾多國際大作家的推崇,例如村上春樹便對之情有獨鍾,甚至擔任它的日文譯者。

卡波提本人也十分珍愛這本短篇故事集,他曾將之製作為電視劇,並親自配錄旁白。這部榮獲艾美獎的黑白影片如今在網路上仍然可見,而書本身也長銷不墜。本書和他的名作《冷血》風格極為不同,透露出卡波提不為人知的純真溫柔。就像村上春樹說的,這本書就像一個讓人流連難忘的「純真小世界」。

繁體中文版謹以精緻禮物書的形式呈現給讀者──希望它就像寒冬裡的溫暖爐火,讓人感受到人與人、天地萬物間無私的愛與包容。

溫 ‧ 暖 ‧ 推 ‧ 薦

至今,我已經讀過這篇小品無數次,每次閱讀我總是自問,要多久時間才能離開這純真的小世界?我的心中永遠有一個像《聖誕節的回憶》這樣美麗又哀傷的地方。
── 村上春樹(作家)

看似簡單、純真的兒童生活紀事,隱含了世故的情感和詮釋觀點。卡波提著名的「非虛構小說」技法,不僅使敘述內容引人入勝,就這些故事而言,如果對照楚門.卡波提的現實人生,更能看出他如何運用小說創作的文學手法,深入揭露現實表面下的真相,探照人心。
── 柯倩華(作家、本書譯者)

本書是卡波提坦率而深情的童年回憶。
── 亞馬遜網路書店

卡波提以明亮、翩然、流暢的方式,製作了繽紛的彩紙與織錦,生動地將如此細膩的懷舊與多愁善感結合在一起。
──《紐約客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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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門.卡波提原名楚門.史屈佛斯.伯森斯,一九二四年九月三十日出生於美國紐奧良市。他的童年成長過程,深受多變不安的家庭因素所影響。他的母親把他交給住在阿拉巴馬州蒙羅鎮的親戚照顧;他的父親因詐欺入獄;父母親離婚後為爭取他的監護權打了一場痛苦難堪的官司。後來他搬去紐約市和母親及她的第二任丈夫(一個古巴商人)住在一起,並正式改隨繼父的姓氏──卡波提。

一九四○年代初期,年輕的卡波提在《紐約客》雜誌覓得了送稿的文書工作,卻因不慎冒犯了名詩人羅勃.佛洛斯特,而被開除。他二十幾歲時以幾則短篇故事在《哈潑》雜誌上嶄露頭角,後來的兩部小說《另外的呼聲,另外的房子》(Other Voices, Other Rooms, 1948)和《草豎琴》(The Grass Harp, 1951),使得早熟的他名氣更為響亮﹔前者帶著陰暗、孤寂的氛圍,顯現出年輕作家的才氣,卡波提曾形容是「為了驅魔」而作;後者則是根據他在阿拉巴馬州的生活,所寫成的較為溫馨的幻想故事。

卡波提在寫作生涯初期,便結交了各式各樣的作家、藝術家、上流社會的人物和國際知名人士,也因活躍的社交生活而成為媒體寵兒。他出版短篇故事集《夜樹》(A Night Tree, 1949)和小說《第凡內早餐》(1958),但逐漸把大部分心力轉移到戲劇和報導文學。他將《草豎琴》改編成舞台劇、撰寫音樂劇《花屋》(House of Flowers, 1958),而與報導寫作相關的兩部作品是則是《地方色彩》(Local Color, 1950)和《繆思被聽見》(The Muses Are Heard, 1956)。他也與電影界有過短暫的接觸,為約翰.赫斯頓的電影《打擊魔鬼》(Beat the Devil, 1954)寫劇本。

卡波提對堪薩斯州的一宗滅門謀殺案產生興趣,親自實地查訪多年後,寫出了他最暢銷、最受好評的作品《冷血》(1966,中譯本遠流出版)。他以「小說的技法處理真實的事件」,企圖創造一種新的綜合文體,兼具「準確無誤的事實」和文學藝術的表現。不論在文類上如何定義,這部作品從最初在《紐約客》連載起,便引起空前熱烈的反應,讀者的人數與範圍遠超過他之前的作品。他藉著為《冷血》慶功,在紐約「廣場飯店」舉辦了一場豪華化裝舞會,經媒體大肆報導,被視為六○年代具有指標意義的社會事件。這時期,卡波提頻頻出現在電視和雜誌上,甚至在電影《怪宴》(Murder by Death)中淺嚐演出的滋味。

他耗時多年寫出《應驗的祈禱》(Answered Prayers),企圖道盡一生對於富豪名流近距離的觀察,但此書最終並沒有完成。一九七五年,部分內容刊登在《風尚》(Esquire)雜誌上,因揭露許多私密內幕而觸怒了很多富豪友人,卡波提突然發現自己被排斥在那個他曾引領風騷的世界之外了。他後來又出版了兩部小說和散文集,《狗吠》(The Dog Bark, 1973)和《給變色龍的音樂》(Music for Chameleons, 1980)。他多年來一直有吸毒和酗酒的問題,於一九八四年八月二十五日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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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談《聖誕節的回憶》
文◎村上春樹

楚門.卡波提所留下的短篇小說中,有少數幾篇可以稱為──或者只能稱為──「純真故事」(Innocent Story)的作品。比如說〈感恩節的訪客〉,還有〈特別的聖誕節〉跟〈憶爺爺〉就是這類型。如果不侷限於短篇的話,還有《草豎琴》這篇名作。

但〈聖誕節的回憶〉才是卡波提這類作品的代表作,它不只受到眾人的一致讚賞,甚至如果我們不拘泥文類,說這篇短篇小說記錄著卡波提散文寫作的某種巔峰,也並不為過。在這部作品裡,卡波提將寫作才華毫不保留地發揮到極致,展現出優美、如歌般的文字風格。他慣常呈現的精準銳利風格也很棒,不過這裡並不是會讓讀者留下傷痕的那種銳利。此外,這篇短篇裡也完全未使用那充滿卡波提色彩,經常製造出令人無法言喻的詭異陰暗的獨特手法。

當然卡波提還有許多可以作為經典傳世的優秀短篇作品。只是能像〈聖誕節的回憶〉一樣,受到許多人喜愛的迷人短篇,應該沒有了。而且作者本人也對這篇作品抱持十足的信心與深刻的感情。在作品朗讀會裡,這是他最喜歡朗讀的故事。他用個人特色的鼻音娓娓道出,這個惹人憐愛又哀傷的故事,經常能讓許多聽眾淚眼婆娑。

〈聖誕節的回憶〉最大的特徵就是,裡面沒有名為「惡意」的東西。當然它還是有著陰影與預兆。一同居住的親戚,對於主人翁巴弟和他的老表姊蘇可(雖然這篇沒有出現她的名字)並不同情,甚至相當苛刻。最後他們還將巴弟送入管教嚴格的寄宿學校,讓他與相親相愛的蘇可分離(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少年卡波提身上)。

即使如此,這裡描繪出的是完美的「純真」。這份純真由純潔的少年巴弟、與世隔絕的六十歲少女蘇可,還有小狗昆妮,這三者的組合悄悄地維繫著。他們三人(兩個人類與一條狗)都是弱者,貧窮又孤立。但是他們卻能懂得世界的美好、人類天生自然的情感,還有生命原本的光輝。而那樣的美麗、溫暖和光輝到達晴空後,結晶出的是聖誕季節。

這種純真,我想每個人在少年、少女時代都或多或少曾經有過。幼小的孩子雖然看似接受包圍他們的外在世界,但其實是因為難以對抗的緣故,他們於是建立起只屬於自己的小世界,並生活在其中。有時候動物和老人是他們的好朋友。這樣的經驗,應該每個人都有吧。只是多數的人,隨著成長、學習成為大人的能力之後,那樣的記憶也就慢慢消失了。

可是卡波提即使在長大成人之後也絕沒忘記這段回憶。無法忘懷的原因,除了這段經驗實在過於鮮明濃烈之外,還意謂著,卡波提其實並未長大成人。至今,我已經讀過這篇小品無數次,每次閱讀我總是自問,我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脫離這純真的小世界?

我的心中有一個像〈聖誕節的回憶〉這樣美麗又哀傷的地方。如果各位讀者願意嘗試這樣的閱讀方式──雖然我實在沒有資格這樣指定──我會非常高興的。

(編按:本文為村上春樹先生為本書日文版所寫的譯後記,眾所周知,村上先生極為喜愛卡波提的作品,他也是卡波提這幾篇具有傳記色彩的回憶錄的日文版譯者。本文譯者為陳采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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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初的真光
文◎柯倩華

「我們的人生,從我們的父母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
── 一行禪師(Thich Nhat Hanh)

〈聖誕節的回憶〉、〈感恩節的訪客〉和〈特別的聖誕節〉這三個短篇故事,是楚門.卡波提分別於三十二歲、四十三歲和五十八歲時,以兒童般的第一人稱口吻,回望充滿憂傷和痛苦的童年裡,曾經短暫擁有過的溫暖與快樂。

看似簡單、純真的兒童生活紀事,隱含了世故的情感和詮釋觀點。他著名的「非虛構小說」(non-fiction novel)技法,展現在這三篇以現實事件為基礎的作品裡。他運用寫實的元素如年份、地點及真實的人事物,清晰明確的風格,使故事如自傳般逼真可信;重新編織的記憶與對白、情感氛圍的渲染與烘托,營造出強烈的戲劇張力。

他銳利的筆鋒沾著細膩的情感,擅用鮮活生動的比喻和修飾來塑造角色、布置情境。例如,在〈聖誕節的回憶〉裡,二手舊帽子、破舊但忠心耿耿的推車、受傷但堅強的老狗全放在一起,暗示蘇可和巴弟的處境。在〈感恩節的訪客〉裡,巴弟在病床上讀的是狄更斯的小說《塊肉餘生記》,提到兩個人物是書裡的孤兒和他的年長友人,也是刻意安排的象徵。「非虛構小說」的技法不僅使敘述內容引人入勝,就這些故事而言,如果對照楚門.卡波提的現實人生,更能看出他如何運用小說創作的文學手法,深入揭露現實表面下的真相,探照人心。

一九二三年,楚門的父母親一見鍾情,熱戀四個月就結婚了。十七歲的母親雙親早逝,住在阿拉巴馬州親戚家,以為瀟灑多金的「白馬王子」可救她脫離苦悶的鄉下小鎮生活。蜜月尚未結束,她的夢想已然破滅。楚門的父親能言善道,從不放棄但也從未實現發大財的夢想,經濟狀況時好時壞。母親想結束婚姻,卻發現已經懷孕了。她不得已生下這個她不愛(甚至痛恨)的男人的孩子,自認是生平最大的怨恨和恥辱,導致她與楚門終生愛恨交加的親子悲劇。此外,她對楚門不夠陽剛的外貌及舉止極為不滿,後來與第二任丈夫交往時墮胎兩次,因為「不願再生下像楚門一樣的小孩」,流產手術並不順利,當美滿的再婚生活使她改變心意想有小孩時,卻已無法生育了。這筆帳,她記在楚門父子名下。

分分合合的婚姻關係維持七年,雙方各玩各的(母親甚至帶著楚門去跟不同男友親密約會),楚門就像多餘的行李被推來推去,四處寄託。他六歲那年,才在阿拉巴馬州的親戚家定居下來。一年後,母親逼父親簽下離婚協議書,給父親每年夏季三個月的監護權。但兩人其實都很少探望楚門。一九三二年,母親再婚,將楚門帶回紐約的新家,為了與前夫切斷關連,她爭取完全監護權,獲得勝訴,並要楚門改從繼父的姓氏——卡波提。楚門殷切盼望與母親團聚的夢想旋即破滅。他曾形容自己「像搖尾乞憐的小狗,眼巴巴望著主人揚長而去」。他被送進專收男孩的寄宿小學,老師們立即發現這個聰明的孩子有被遺棄小孩(unwanted child) 的各種情緒困擾。三年後,母親不顧所有人反對,將他轉入軍校,為了鍛鍊出男子氣概。結果卻恰恰相反。體型弱小的卡波提飽受欺凌,還成為較年長男孩們玩性遊戲的對象。而他似乎認為,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特殊性向。青少年時期,他發現自己另一項特點,他很會講故事、寫作和表演,並比同輩更瞭解人性,經由籌劃和操控,他便可獲得眾人的讚賞、歡迎,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寫作,是他絕地大反攻的迷人武器。

但他克服不了與母親的衝突。父親一直明確表現對他的喜愛,使他相信父親始終是愛他的。母親卻使他非常困惑而痛苦,她有時擁抱他,轉眼又以各種惡毒、羞辱的字眼折磨他。有些人認為,這種緊張迷惑的母子關係,使卡波提在情緒人格方面,一直是沒有長大的小孩。對愛人與被愛的恐懼和渴望,使他陷入不斷填補情感和自信黑洞的迷航。二十歲的他在多彩多姿的紐約文藝圈受到注目時,像長期饑餓的小孩突然走進五顏六色的糖果屋,誇讚、喜愛與名利伸手可及,再多絢爛的鎂光燈卻仍然無法滿足他。相形之下,他在阿拉巴馬居住的短短兩、三年,對於當時的他,以及後來回顧一生的他,更有無可比擬的重要性。

提供他正常家庭生活的大房子裡,有巴德、蘇可、珍妮和卡莉四兄妹。不到二十歲就當家主事的珍妮,收容了一個同宗孤兒,就是卡波提的外公,因為「不能讓姓法卡的小孩在外流浪」,然後就照顧了三代人。珍妮嚴厲精明,古板的卡莉是她的幫手,蘇可比她們年長,但個性和地位如書中所記。三姊妹都很愛楚門,稱他是家中的「小太陽」,但以幼年楚門的感受而言,最親密的知心人只有蘇可。

卡波提真能那麼清楚記得六、七歲時與蘇可的對話內容嗎?他藉由這個近乎完美的角色想要表達什麼?蘇可在三個故事裡都提到上帝,並展現基督信仰裡仁愛、恩慈、憐憫的精神,〈感恩節的訪客〉愛人如己包括仇敵的涵意非常明顯。〈特別的聖誕節〉完成於他過世前兩年,文中描述那不曾也永遠不會離開他的錐心之痛,恐怕不僅在描述一個七歲小孩的感受,也是他回顧一生的感嘆吧。而故事最後的結語,還是愛。蘇可曾經給他的那種愛,在他歷經諸般繁華、痛苦與黑暗後,越發顯得真實、光亮與永恆了。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秘,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什麼。」(《聖經》〈哥林多前書〉13﹕1-2)


浮現在記憶中的圖畫
文◎宋珮(本書繪者,目前在中原大學教授「基督信仰與藝術」、「從電影看人生」課程)

為這本書畫插圖的時候,我的書窗外正開著九重葛,就像卡波提父親在紐奧良的家一樣。不過,卡波提形容他看到的九重葛像吐著紅舌頭的蜥蜴,而蜘蛛蘭又是猩紅色的,他描述父親的粉紅色房子、有美人魚噴泉的花園,衣香鬢影的宴會充滿梔子花香和雪茄菸的氣味,於是我看到了那個幼年的卡波提,形隻影單,置身於一個浮華、充滿慾望的世界。他所描述的〈特別的聖誕節〉和〈聖誕節的回憶〉中純真、儉樸的世界是如此不同。

我選擇用水性色鉛筆畫紐奧良,大概是因為美人魚噴泉的水聲無所不在。得利於網路的發達,三十年代的州際巴士、電車都有照片參考,法語區的房子和繁複的雕花欄杆也有圖可詢,不過為了不干擾攀爬的九重葛,我大大簡化了欄杆的線條。

至於阿拉巴馬州鄉下的那棟老房子,和另一個清冷卻溫馨的聖誕節,我決定用鋼筆的硬線條呈現,一方面試圖傳達舊時代的氛圍,另一方面不免受到一九六六年黑白電視影片的影響。為了不破壞讀者的想像,我沒有讓蘇可和巴弟現身,反而專注於描繪文字中提到的物件,包括做水果蛋糕的原料、傢具,和植物……

在我眼中,植物極具魅力,因此特別喜歡探究卡波提描述的植物,例如:〈聖誕節的回憶〉裡的冬青和聖誕樹,點綴出了季節的氣氛,〈特別的聖誕節〉裡的九重葛和蜘蛛蘭,似乎暗喻著無法滿足的渴求,而〈感恩節的訪客〉裡像獅子一樣的菊花、恣意生長的蕨,紛紛關進了花瓶裡、種進了水桶裡,好像巴弟那顆充滿憤怒、嫉妒的心終被蘇可溫柔的平復、規範了,於是我選擇使用硬筆線條搭配水墨畫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