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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地獄,才能找到天堂
文◎李偉文(牙醫師、作家) 攝影◎阿布
這是一本不太一樣的非洲行醫紀錄,因為作者很有自覺地不希望將他這段經歷變成在非洲大陸救苦救難賺人熱淚的書,誠如他所說的,這只是一本一個剛大學畢業,到非洲服役短短九個月的年輕醫師的紀錄。其實這本書最精采的地方也在於作者才經過多年苦讀,剛剛拿到醫師執照,就來到一個必須每天面對許多患者死亡的病房,而且也是他第一次到陌生的非洲大陸,待了不長不短的九月。
因為這是一個人最有感觸的階段,不管是從醫者的身分或是到一個新國度。
記得賴其萬教授曾回應學生的問題:「如果只能有一個答案的話,請問您,做一個好醫生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他回答:「對人類受苦的敏感性。」的確,一個好醫生不只能舒解患者的痛苦,也能讓他們感受到有人關懷他們,使他們更能承擔這個痛苦。可是當一個醫生每天要看幾十個病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若是一個太過敏感的醫生,恐怕很難承受得了或擁有那麼大的能量來消耗。這也難怪往往醫生當久了,逐漸就只能冷靜地看到疾病,不敢碰觸患者內心世界。
因此,剛當醫生頭幾年,是最有感受的,也能時時刻刻體會到醫生是一種特殊的行業,就像醫學前輩王溢嘉所說的:「醫生和神職人員一樣,具有很濃厚的獻身意味,神職人員盜取了天國的奧祕,醫生則盜取了生命的奧祕,他們均是逾越了人生的某種範圍,而必須為此付出他們的許諾與誓言。」這種承擔,也正是作者體會到的「永恆的劫難與印記」。
而且對於一個陌生國度的瞭解與感受,也是以居住六到九個月最深刻,太短認識不足,太長卻又容易習以為常而少了初來者的敏銳。
作者來到的國度史瓦濟蘭因為有四分之一的人口罹患愛滋病,在沒有資源得到適當治療之下,死亡人數將全國的平均壽命拉低到三十來歲。作者待的內科病房大多是愛滋病與結核病,這兩個我們似熟悉卻又陌生的病。
我們跟著作者不斷面對著挫折,面對著人的無能為力,正如面對我們每個人自己的人生,我們必須謙虛,很多時候我們沒有答案,正如很多疾病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也有很多疾病根本是無藥可醫的。
每個軟弱困惑,懷疑不安的時刻,就如同身處地獄,可是也唯有當我們能看見恐懼的地獄,進而接受,甚至同情而理解時,才能找到內心的天堂。
──摘自《來自天堂的微光-我在史瓦濟蘭行醫》推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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